林深擦了擦嘴角血丝,转头想找夏知陶,却发现她已经拿着文件出了门,只留下一个形影单只的背影。
法院外正是下午十分,阳光愈浓,将流连水分尽数夺去,吸进胸腔的空气也带上了几分难受的干燥。
夏知陶一走出来,得到结果的媒体便一拥而上,闪烁的灯光与接连不断的问题将她瞬间淹没。
“夏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夏小姐,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夏小姐,你......”
“夏小姐,你...”
“夏小姐...”
夏知陶并没有立刻回答汹涌而来的问题,她稍稍转过头,望向身边身旁不远处、同样被记者层层包围的孙家掌权人、孙二少父亲:孙淮仁。
孙淮仁西装革履,面上的表情悲痛与懊悔掺杂,痛心疾首地对媒体们说:“......他太让我失望了!请放心,我绝对不会包庇我儿子,一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还大家一个公正!”
名字里带个“仁”字,干的事倒是背道而驰,和仁差了十万八千里。
夏知陶深吸口气,垂下眉眼:“麻烦让一让。”
说着,她从白石台阶上步步走而,而不远处有一队庞大的、拿着纸板横幅的人群,见到夏知陶出来后便把手中所有遮着的面板给翻转了过来——
上面列举的一条条罪证,比那深红色颜料还要怵目惊心。
林深捂着脸,在法庭门口处向下看,心中已经清楚夏知陶到底要干什么了。他喃喃道:“疯了疯了,救不了......”
夏知陶走到人群前,她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面对着媒体哗啦展开:“我在今日接受了十个委托,对孙先生以及其企业提出数十个控诉,分别针对非法赌博、绑架人口、走私军火——”
一个音节落下,都会引得媒体们一阵惊呼,疯狂地拍着照片,并且实时转播到了电视台上。
一旁的孙淮仁面色铁青,他拨开媒体,厉声喊到:“请不要无中生有,捏造是非!”
夏知陶面不改色,微笑着看向他:“我相信我国的司法制度,定能带给大家公正,不是吗?”
此处聚集了众多群众,还有数家媒体围绕,孙淮仁就是再厉害也只能忍下不动,他看着夏知陶,声音渗着无尽阴寒:
“那便之后见了。”
。
一辆黑色轿车很快便疾驰而来带走了他,而夏知陶留在原地,抓紧时间和媒体又说了许多。而且她身后一百多位黑衣人都是受害者,更是轮流披露了不少细节。
这件事情闹得太大,无数视频与证据在网上疯狂地传播开来,直接惊动了更高层。
一声令下,调查行动便浩浩荡荡地展开来。
孙家就算势力再大,也终究无法与更大的势力抗衡。不过几日,孙家数处产业便被查处勒令关闭,而数百房产地业被尽数没收。
一时间,在南城威风了半辈子的家族就这样措不及防地倒下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原本在媒体上日日出现的孙家人消失殆尽,而各种孙家产业倒闭的信息倒是沸沸扬扬地传了好几日。
吃瓜群众们心满意足,也转而投向其他新鲜事,热度便慢慢下降,大家似乎都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段时间里,张狂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夏知陶,生怕孙家会做出什么事来。但出乎意料的是,自从那之后孙家就渺无音讯,仿佛消失了一样、灰溜溜地退出了众人视野。
不过万事还是小心为妙,这些时日她们都没怎么出过门,基本是呆在家里。
张狂歪歪扭扭地斜靠在沙发上,枕着自己胳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夏知陶,哼哼唧唧道:“桃桃。”
夏知陶揉了揉她头发:“怎么了?”
“没事,就喜欢喊你名字。”张狂小声道,得寸进尺般向她那边又挪了挪,整个人都靠到夏知陶身旁。
夏知陶笑了笑,也向她那边移了一点。两个人头靠着头挨在沙发上,离得很近,似乎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与心跳。
张狂望着还在播放新闻的电视,打了个哈欠,眼帘有些疲倦地低垂了些许。
夏知陶揉揉她,询问道:“你是困了吗?”
张狂道:“不困。”
说着,她又打个哈欠,不过这次她打到一半,便硬生生地迫使自己停住了,嘴巴鼓鼓的有些可爱。
夏知陶看对方眼睛水汪汪的,拼命打哈欠还在强撑着说不困,默默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