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宁表情依旧,却不似玩笑,在她眼底无可替代,即独一无二。
白棠止住笑意,这才想起白天那事:“这帮人如此热心重建真教,只怕我们到时要有些麻烦事要处置了。”
秋颜宁却道:“真教四百年前就有此责任,既然重回无苓山,想在此地立足,这些事在所难免……”
要知人活在俗世,那就离不开柴米油盐,更离不开钱财与利益。
与凡人共存的修仙门派更是如此,建起一个门派不易,不是说说而已。在修仙界,修士与凡人是互利互惠,为生存一体,当百姓安居富饶,自然也不会忘了修士。
无苓山这一带的大道、小道、城村四百年无修士坐镇。四百年前不以为然,而今却都眼巴巴望着呢。
积累四百年,那得有多少麻烦?
再一想白棠脑仁疼,不禁喃喃:“也不知何时入秘境。”
“你又愁了。”
秋颜宁失笑,后又道:“四十九日还剩二十八日,之后恐怕还要再等两三月来筹备。紫虚真人留下的秘境非同小可,贸然而行,有去无回也说不定。”
白棠似是想到什么,问道:“若这帮修士发现时进去探过?”
秋颜宁却笑道:“要真是这般,心里倒是有些底了。何况,探过未必就能发现什么……”
这一说,那倒也是。
白棠心底释然。
此时打更人路过,二人闻声,知时辰不早,便也就没再谈下去了。
次日一早。
白棠醒来时天刚亮。
她本就有早起的习惯,而到乌乙山后更九更早了。她一睁眼就见位醒的秋颜宁,这人睡时也很柔,唇角是带笑意的。
盯着这张脸,白棠若有所思,心底更是反反复复问:
她好像没捏过这大小姐的脸吧?捏过吗?没有吧?
好奇心使然,白棠悄悄从被褥里伸出手捏向秋颜宁的脸——
轻轻捏了捏。
见没反应,那再捏捏?
正在白棠打算再捏时,秋颜宁却忍不住笑了。
她虽闭着眼,一只手按在她头上。
“你又骗我!果然醒了。”白棠一惊,吓得立马手上。
“我不过是想看看你要做什么罢了。”
秋颜宁缓缓睁眼,将她揽入怀中揉了揉脑袋。
白棠的脸直接埋进了胸前的柔软,一时有些呼吸不畅了,她闷闷道:“我也不过是捏捏罢了。”
秋颜宁问:“是么?”
这话听起来有些意味不明。
“我……”
白棠隐隐觉得此话有些不对,她动了动身子,却被扣死了。
忽在这时,孙家前堂传来一阵哭闹喊叫。
见此她们也不再嬉闹,赶忙起身穿衣洗漱一番。
待收拾好后,二人到前堂一看,师伯燕不悔、吕奕与戚念正打算用早食,就连老城主也早早起来了。
当她扭头望向堂外,见几人哭哭闹闹,而师傅、孙长斐还有大师兄正在劝询。
“这是为何?”
白棠手肘往吕奕背上一捅。
吕奕的脸险些磕在碗上,哼哼抱怨了几句后与她在一旁小声嘀咕道:“我们这刚上桌,这三个咸城人便闯进来嚷嚷着救命,但问其因,却又不讲缘故。”
“竟是这种事?”
白棠蹙眉,她打量这三人。
一女二男,像是二主一仆。主人那打扮比一城之主还要富贵;耳戴海珍珠,头簪红珊瑚,脖、手是金玉圈儿。
只是——
白棠低声问:“你可看见了这三人眉间的黑气?”
吕奕故作夸张道:“黑黢黢在眉心一团,真是吓死人。”
“诸位……”
老城主心仁,手颤颤举礼道:“咸城距本城路远,赶来不易,想来其中定有大事,不妨…帮上一帮。”
一听老城主这话,三人点头似捣蒜,忙道:“是呀,听闻诸位之事,我夫妻二人连夜赶来,在此已停留等待了四日。家中那事万万不能再耽搁啊!”
杜艮生悄悄瞄了一眼三人,心底同情,但却不敢多嘴。
“修仙人姐姐,您的饭。”
他盛好饭菜,乖乖递给白棠。
艮生爹娘虽死得早,但他还是知些礼仪的,知道要先给别人盛饭,等他们吃完后再吃。
也曾为仆,白棠哪里能受六七岁孩童伺候。
她并未接过饭碗,只是拎着他坐下,“小孩子家先吃,你瞧那吃货,没事学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