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宁笑道:“我与三晴曾在一个绣坊做事,她曾帮过我几回,几年不见,听闻她家在绿塘县,故此特来看看。”
白棠望着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着实佩服自家小姐说谎都不带喘的,同时又疑惑,梦终究是梦,为何小姐如此笃定真有李三晴此人?
不容她多想,却见李妇人连连点头,时不时唉声叹气,连眼眶子有些红了,她拉着她二人,忙说道:“有人来就好,有人了就好。你们随我吧。”
“多谢。”秋颜宁轻笑。
……
买了些吃食,三人路上长聊。
这一聊,白棠才得知李妇人原来不姓李,嫁到李家村这才随夫家改了姓。妇人家与李三晴关系不错,自李父死后,她与她男人每年常会帮些忙,例如翻新瓦、劈柴、送些自家的菜诸如此类。
“三晴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唉,她娘也是个可怜人,改嫁也是无奈,你想一个妇道人家拖着一小二老可如何过活?丫头不在的这几年,她娘曾也回来看过几回。”
李妇人边说边抹眼泪,声音颤颤,嘤嘤哽咽道:“这丫头与村里几个姑娘外出三年连封书信也没送来。作孽啊,这些年若不是村里大伙挨个照看,再加三晴她娘送了些钱,否则二老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秋颜宁道:“三晴,三年未归,你们可通知乡管衙门派人去寻?”
“哪里没说呀,你们有所不知,就我家都来来回回跑了好些路向人打探,可偏偏就是没有结果。跑去乡管处,他却说‘我就不信几个大活人消失了不成?’凭这只字片语,就给我们搪塞回来喽!”
白棠与秋颜宁见状也很无奈,她们总能如实说李三晴死了,而且还死的极惨。对此,也只得口头安慰了。
李妇人揩了把泪水,又气又无可奈何。她指了指前方的矮房子,道:“前头就是我家了。”
走至此地,算是到李家了。
这一路走来可谓是十分辛苦,山路崎岖连大路都通,脚下泥巴滑脚,路边牛草锋利直割人,再过几月蛇出世,雨水多,路就跟不好走了。
“您的手……”白棠低声,拉起秋颜宁的手,这才发觉原本无暇如玉的手赫然多出几道红红的划痕。
“回去抹点药就好了。”秋颜宁不以为然,摸了摸她的头:“你看你你手上比我还多。”
白棠反驳道:“我不比您,我这皮糙肉厚的。”
“不厚呀?”秋颜宁捏了捏她的脸。
“又打趣我!”白棠撇嘴,说罢不再搭理秋颜宁。
她抬头环顾周遭,不觉感叹李家村是真穷。此处虽山清水秀,却全然看不出是在绿塘县境内,房屋简直是天差地别,同样是在平京周遭,却是如此落魄,模样倒是与她金家村倒有几分相似。
“真好看……”
她闻声视线一转,发现原来是几个穿着简朴,衣打补丁的孩童从树后探出脑袋,满眼好奇望着她。见她回头,又缩回了脑袋,躲到远处叽叽喳喳议论了。
秋颜宁捻了捻一点泥土,叹道:“此处是块好地境,若种些梨树养些鱼藕,定比别处丰收味佳。”
白棠却道:“可怪就怪在偏偏不种林,也不养鱼。”
二人谈论之际,李妇人开了门,与二人道:“姑娘,不妨先到我家坐坐,待我男人回来引你们去三晴家。她家偏僻,路更不好走,你二人不好去。”
秋颜宁感谢道:“有劳了。”
再现
“见怪了,家中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李妇人待二人坐下后,匆匆洗了几个杏子端来。
李家虽说家中拮据,可这婶婶却极为好客,放下杏子又打算去后厨忙活,愣是在白棠二人几番劝说下,这才又坐回来了。李妇人坐着,蹭了蹭打湿的双手,不知如何是好,便拿了两个杏子塞到白棠二人手里,“你们即是三晴的熟人,就莫跟我客气了,吃吧!吃吧!”
白棠也不再推辞,乖巧谢道:“多谢李婶婶。”
“哎。”李妇人笑着应声。
那杏子十分饱满,黄皮滚圆,秋颜宁接过杏子,一口咬下,味道不酸涩,吃起来味甜清香,不禁问道:“李家婶婶,这杏子是自家种的吗?”
李妇人摆摆手道:“后山上摘的,那棵树没主,谁想吃自己摘了就是。”
“是好杏。”秋颜宁夸了一句。
白棠心中本就疑惑,借势问道:“婶婶,咱们李家村土好地也好,水清境美,为何不引种这杏树,再养些鱼、藕?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