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花_作者:梵高的日光海岸(30)

  午饭时,因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伤了她的心,后她打牌就没再说过话,只是默默地打。晚饭时,我看着她,她也很冷漠,晚上彼此都不再说话了。后,莫慧娴跟我说,明天想回一趟家,约我一起走,我也需要回家与父亲商量分配之事,于是便决定走。我问韩襄,愿不愿意跟我回家,她说不去了,我想起她妈妈叮嘱她的话,也就不再勉强。

  睡前流了很多眼泪。

  3月19日星期五

  早上去体检,韩襄陪我。今天,她对我很好,一直陪着我,还很温柔,可是我却快乐不起来,她不理我我伤心,她对我好,我也伤心,无论怎样,我都是个伤心人。

  体检完后便与莫慧娴回家,阿娟很想跟我走的,但舍不得十几块钱的车费,这段时间她到处跑去见工,钱花得已经捉衿见肘了。要走时,韩襄背对着我们在看书,我对她说:“韩襄,我走了。”她回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之后,我走了。

  一路上昏昏欲睡的,我一直在想着去韩襄家的那几天,想着那种种心情,与现在相比,真有天渊之别,那些快乐的时光,快乐的点点滴滴,仿佛已是上个世纪的事。

  七点多才到家,站在家门外按门铃,很久,才听到妈妈从外边回来,显然是在对俊俊说:“谁站在我们家门口呢?”我大叫一声,俊俊跑了过来,我一把抱起了他。

  见到妈妈很开心,玩了很久才去洗澡、吃饭,然后一起看电视。

  晚间躺在床上看实习日记,记起了实习的日子,那已经是非常遥远了,忆起来只会伤感,不如忘了的好,我现在很能忘。我希望我也能忘掉韩襄,忘掉这几个月她在我心中激起的波澜,可是,我知道,它是“现在进行时”,不是“过去完成时”或“现在完成时”,我出不来。

  3月20日星期六

  早上打电话回南师大,想找韩襄,但没人接。

  妈妈杀了两只鸡,拿鸡肠子炒豆芽。还买回一只鹅。中午,妈妈在弄煤炉炖鸡,我走到厨房门口的那只鹅那儿,蹲下身跟它说:“你是不是以前我养过的?或者我养过你的祖先?”一边说一边用手摸它的颈子,它突然掉泪了,一边是一颗圆圆的泪珠滴到地上,另一边则是一行长长的清泪,沿着扁长的黑嘴流下来。我很惊奇,对妈妈说:“妈,它流眼泪了!”妈妈笑我傻。我想起以前我养的鹅,妈妈拿它们去卖时,我就哭。为什么呢?这只鹅是否懂得我?它是在还泪债吗?还是它伤心了,以前卖它们我都不舍得,现在却要买回来杀?后我也不看它了,我不能再想那么多。

  下午又打电话回南师大,这次韩襄来接了,我问她在干什么,她开心地说:“打牌呀,你走后我天天在打牌。”然后又问要不要叫别人来听,这个傻瓜。

  吃晚饭时,妈妈说我太瘦了,脸色又不好,让我喝多点鸡汤,我又内疚又怅惘,妈妈费尽心思调理我的身体,可这么多年我却天天在慢性自杀,我被自己的心这样折磨,如何对得起这些物质、这些爱,可是,我又能怎样呢。

  晚饭后与爸爸谈分配的事,我是定了要留华市,手续到时候再办。我跟爸爸说了韩襄的家庭情况,请求爸爸帮忙,看是否能在卫星城帮她找工作,后爸爸便打电话给吴教授和德叔,请他们帮忙找学校。

  晚上和妈妈一起看电视,后陪俊俊睡觉。

  3月21日星期日

  早上让妈妈做盐焗鸡带回学校,妈妈说:“整天就惦记着你那些同学。”不过还是很高兴地做了,还找了很多好吃的让我带走。在路口跟莫慧娴汇合时,才发现我带的很少,因她带的太多了,像是去走亲戚一样。原来不仅她妈妈给她准备了东西,她哥哥同学的妈妈也给她准备了东西,她又是老好人,最懂人情世故了,于是全部带上。“你像一个回娘家的媳妇呢。”我说。“哪里,应该是从娘家回夫家的媳妇。”她哈哈笑。“有什么不同?”“当然不同了,回娘家一般是两手空空的,因为婆婆吝啬,从娘家回来呢,是满箩满筐的,因为妈妈最疼女儿。”原来如此。我们俩各背着一大袋、拎着两大袋去赶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说:“十个女儿,九个贼!”

  回到宿舍,刚好是吃晚饭时间,于是十二个人又开了一个食宴。见到韩襄,不知是开心好,还是伤心好,我掉得越来越深了,失去了初始时的轻松和快乐,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怎么办,心里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