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烧好的热水将浴盆灌满,依照汉家沐浴的小例,在水中洒上了几瓣花瓣,想让沐浴后的公主身子更香一些,好取悦即将成为夫君的乌孙昆弥军须靡。
“你们都退下吧。”解忧示意其他侍女退出大帐,待听见她们走远,解忧这才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浴盆边。
手指轻轻搅动当中热水,可身子依旧觉得冰凉,解忧涩然一笑,“嫽姐姐,你可还记得十五岁那年,我们一起外出踏青……”
“记得。”冯嫽缓缓走了过来,同样涩然一笑,“你我都是糊涂鬼,竟把伞都忘记在了凉亭,淋了个全身湿透。”
解忧回过头去,定定看着冯嫽,“后来,我们只好找了家野栈避雨,然后……”
雨声哗哗,记忆中的那一幕,岂能模糊?
未免受凉,解忧让同行的小厮在房外守候,又吩咐小二准备好沐浴的热水。
那是冯嫽第一次脸红心跳于解忧的青稚身子,可是那时候的解忧并不知道,两人一起解衣入水,为何冯嫽的双颊如火一般通红。
“嫽姐姐,你可是受了凉,为何身子如此烫?”偏生那时候的解忧关心的是冯嫽的火热额头,当她湿漉漉的手落在冯嫽滚烫的额上,冯嫽的目光已不由自主地沿着她的雪颈往下瞧去——
害怕自己的唐突吓到解忧,冯嫽在瞧见解忧身子的刹那,连忙背过了身去,急声道:“我没事……没事……解忧你洗你的,我……我随便泡下便好……”说完,慌乱无比地双手掬起水来,往脸上泼了好几下,又急匆匆地在浴盆中站起,想要爬出浴盆,让自己放肆狂跳的心稍微平静平静。
可是,她这样的举动,让自己的雪背尽数暴露在了解忧眼前,浑然不觉身后的解忧也红了脸蛋,低下了脸去。
“嫽姐姐……”解忧的一声呼唤,让陷入回忆的冯嫽回过了神来,这才发觉彼此已是双颊通红。
“解忧?”冯嫽愕了一下,目光落在了解忧的双手之上。
只见解忧的双手来到了腰带之上,将自己的腰带解了开来,又轻轻地拉开了衣带,将深衣褪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薄薄内裳。
“当年你不敢看我,今日,可不许不看我了……”解忧红着脸说完这番话,羞涩无比地低下了头去,“这是属于你跟我的一个时辰,嫽姐姐,你我都不要错过,好不好?”说完,解忧的手指拉散了自己内裳的衣带,内裳滑落脚下,露出了当中雪白色的肚兜。
冯嫽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想要移开目光,可目光哪里舍得离开一分?
那么多年来,冯嫽只觉得男子好色天经地义,却不想此情此景之下,她也是好色之人。
解忧微微一笑,她褪下自己的裙裤,抬腿跨入浴盆,坐了下去,靠在了浴盆边上,细细地唤了一声:“嫽姐姐……”
冯嫽连忙摇了摇头,急道:“我失礼了……我去给你拿嫁衣……”
解忧连忙唤住冯嫽,“嫽姐姐,留步!”
冯嫽点头问道:“什么事?”
解忧伸出手去,“嫽姐姐,把手给我。”
冯嫽迟疑了一下,伸出了手去,这才发现此刻的解忧与她一样滚烫。
解忧羞红了脸,牵着冯嫽的手,紧紧贴在了胸口,“嫽姐姐,我想……我想把我的冰清玉洁……留给你……”
冯嫽身子猛地一震,指尖所触之地,是心爱之人玲珑有致的地方,分明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那狂乱如自己一样的心跳。
可是……可是……
当初她是郡主,自己是百姓。
如今她是公主,自己是侍女。
若是……若是……这清白之身不存,那必定是杀头重罪!
一夜欢愉,换一命呜呼,所谓的青史做婚书,不过是万世唾骂的婚书,她不甘如此,更不要心爱之人与她一起遗臭万年!
冯嫽连忙抽出了手来,苦笑了一笑,颤声道:“解忧,我们……不可以……”
“嫽姐姐,你……你难道要我把清白之身献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解忧双肩瑟瑟,不敢回头看一看冯嫽。
“不……不是……”冯嫽紧紧咬牙,弯腰环住了解忧的双肩,鬓发与解忧的鬓发轻轻摩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