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面对。
高考前两周,学校已经进入全面的高压状态。进入了自由复习时间,复习课时间的弹性也大了,重点班比以往更沉寂。就连吊儿郎当的学生渐渐意识到高考真正要到来了,蒋言灵每日的休息活动,就是摘下眼镜,看看窗外枝繁叶茂的古树,或感受它飒飒的舞动。
周四,学校组织半天时间拍毕业照。重点班第一个拍完离开,蒋言灵站在全班中间,她的旁边站着苏平池,全班最沉稳和最调皮的学生站在一起,照相师咧着嘴喊:“茄子!”
全班同学跟着喊:“茄子!”接连的闪光灯一晃而过,咔咔咔,记录下的都是青春的印迹。
下午原本是冬箐来接她回家,可大老远她就看到冼澄海的车子停在马路对面,她只好和冬箐比了个手势,跑到对面坐上冼澄海的车。
冼澄海笑着说:“你可真机灵,老远就看到我的车了。”
蒋言灵说:“怎么突发奇想来接我了?”冼澄海说:“你还几天要考试了吧?来给你加油打气啊。”
他轻描淡写将高考称作考试,蒋言灵说:“不是你的主意吧,平时你不都天南海北到处飞吗?”
冼澄海哈哈大笑,说:“女人的直觉真是神了,淑君吩咐你快考试的时候多陪陪你,还让我别告诉你。”
冼澄海丢给她一个三角符,说:“你外婆在寺庙里给你求的平安符,放我大衣里一直忘了给你,顺便祝你登科中举。”
蒋言灵把平安符攥在手里,说:“谢谢你,哥。”冼澄海发车回家,蒋言灵想了又想,说:“哥,你知道现在出国有什么方法吗?”
冼澄海看了眼倒后镜,说:“快要考试了,为什么突然想出国?”
蒋言灵说:“不为什么,就是问问。”
冼澄海说:“是出去上学,还是只是去玩玩儿啊?”
蒋言灵说:“去定居。”
冼澄海瞪眼,说:“这么远的我还没想过,你想移民?”
蒋言灵转了下眼珠,说:“不是,听说国外很自由开放?”
冼澄海说:“你觉得国内哪儿不开放了?我没看出差别啊。”
蒋言灵说:“至少没人管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也不会一部电影在影院放好几年。”
路上红灯,冼澄海敲方向盘,回头说:“蒋言灵,你是不是喜欢女生?”
蒋言灵反驳:“我可没说,只是身边有喜欢男的男生……总之过得不好。”冼澄海说:“我出去时也遇见过,但是回国就没看到过了,你一说我也挺纳闷的。”
蒋言灵说:“你不反对?”
冼澄海说:“反对什么?嘿嘿,不是喜欢我就行。”
有时候冼澄海挺正经,有时候又缺根筋,他的收放自如反而让蒋言灵安心。冼澄海说:“你如果想出去读书,可以考上大学再申请,可是要移民就比较麻烦了,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限制。”蒋言灵说:“哥,你怎么选择回来了?”
冼澄海大言不惭:“建设祖国啊!”
建设祖国是幌子,出去镀金才是本质。蒋言灵隐隐地想,如果以后只和冬箐两人生活在国外就好了,她们就不用再担心某天被人发现,指着脊梁骂“二尾子”。
她换了个话题,问:“冼海鹰拜托你什么事情了,还要我挡拆?”
冼澄海挠挠头,说:“他逼我结婚。”“结婚?”蒋言灵喊出来,“他竟然会逼你结婚?”
冼澄海说:“可不是么,到了年龄了,他们两人就想抱孙子了呗。”
蒋言灵说:“可你也没到结婚的年龄啊……”
冼澄海乐了,说:“你猜我多大?”
既然他是嘉禾的同学,理应和他差不多大。蒋言灵猜了个数字,冼澄海不说,一直否认。
冼澄海说:“他这几年还不急,一到立遗嘱的时候就开始拿财产要挟了。我跑通了贸易多赚钱,以后吃红利就行了,到时候他逼也逼不了我了,哈哈。”
冼澄海的尼桑换成了陆巡,他说部队那帮二代子弟做生意很豪爽,喜欢从车看人,黑色轿车在他们眼里太拿腔拿调了,索性是越野车大气又能载货。冼澄海还鸣了两下喇叭,这是他第一次跟蒋言灵说生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