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倒退着几步,面具人稳住脚根,右手用力地握上左肩,胸膛一起一伏,看着努比亚人还未收回的拳头。
冷不防地,身后窜出一条人影,连带着一拳打上他还未完全站稳的身体。当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一拳,面具人一个踉跄朝前扑倒的瞬间,整个竞技场又恢复了原先火热的癫狂。
紧咬着唇,夏月白屏住呼吸,目光落在面具人的身上。她希望他能赢下这一场比赛,迫切的希望,不知为何。
竞技场里忽然再次骚动起来,在两个努比亚人同时朝地上的人迈动步子的一刹那。
努比亚人的拳头夹带着劲风猛然袭来,迅捷,不带一丝犹豫,挥向面具人撑着地面想重新站起来的身体。
即使周围那么嘈杂的声浪,都已经无法掩盖台上那只拳头击打在面具人肩胛骨的声音,一声沉闷的撞击和骨头承受巨大撞击力摩擦出的呻|吟。
全场一阵惊叹。
独臂努比亚人瞅准时机,抬腿踢上面具人半跪在地上弓起的腹部,随即又是一拳重重砸下!
他的拳头确实打上了面具人,只是那拳没有真正的落下,而是被面具人抬起的手臂架住。
独臂努比亚人见势不妙急急地收回自己的拳头,而面具人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反手,五指一扣,闪电般握住对手的手腕,赫然一扭。
“咔嚓!”一声脆响,不大的声音,在这片因为紧张而逐渐凝固起来的宽广空间内,醒目得让人牙根冷不丁一阵发酸。
反背左手,努比亚人的整条胳膊在面具人一气呵成的流畅动作中,被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强扭在所有人的眼前。
全场的情绪因此而沸腾起来。
四两拨千斤。
夏月白陡然一愣,她没想到这一手会同样适用于这个努比亚人的身上。他的身高和体型绝对不是用强壮可以形容的,他身上的肌肉发达得如一座座小丘,如果没有相当的力气,说实在的,想用这一招很难。
那面具人必定有着同努比亚人相比并不逊色的力量,即使他的身材整整比对手小了一圈。
一股巨大的外力,在努比亚人还没完全丧失意识之前,他整个人被狠狠地甩到了地上,脚未落地,膝关节蓦地一阵剧痛,继而,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全场沸腾了,那高亢的嚣叫声,比世上任何雷鸣都震耳欲聋。
微微眯起眼,面具人握住拳头,朝那挣扎着想从地上重新爬起来的身影一拳挥下!
一下、二下、三下……直到躺在地上的独臂努比亚人的一张脸变得血肉模糊,直到察觉到身后一片黑影夹带着拳风袭来,面具人才猛地收手,迅速就地一翻撤离。
努比亚人瞅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同伴,他跨过他的身体,目露凶光地推捏着指关节,开口说了一句话,朝着面具人。
虽然离的并不远,但是周围实在太吵,况且夏月白也听不懂努比亚语。
然后,所有人都看见面具人抬臂指着努比亚人,又勾了勾手指的动作,夏月白猜想,努比亚人的那句狠话,必然已经得到了回应。
“唉,完了。”身旁传来乌纳斯懒洋洋的声音,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嘴角含着一抹浅笑,不知为什么,在夏月白眼中,隐隐透着丝残忍玩味的温度。
头顶直抵大地的炽热光线,轻舔着面具人手臂一层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和汗水中折射出一种金属般的光泽。
看着一步步接近的对手,面具人原地站立不动,十指交叉,轻轻摩挲起自己的指关节。
随后,几乎同时迈步朝对方冲过去,两人突然出手。
在众人还在狂热叫喊地时候,几乎没看清面具人怎么动手的,那修长优雅的身体已经倏地出现在努比亚人的眼前。
似乎看透了努比亚人的招式,面具人顺利地挡下他的拳,曲肘击上他手臂内侧,皮肉发出沉闷地击打声,隐隐还有一点骨头发出的脆响。
努比亚人抬腿用膝盖对着面具人的侧腹猛地一顶,却没料到面具人以拳直直打上他的膝盖,这样硬碰硬的打法,一个是拳,一个是膝,拼得不外乎是力量和狠劲。
竞技场内突然安静了,那些炸开锅的叫声仿佛被冻结了,伴随着他们振臂高呼的动作一同被凝固在这个瞬间。
膝盖撞上拳头,刹那间,努比亚人的腿重重地落下,皮靴以一种被迫的很不自然的角度踩上地面,一捧沙土在他落脚的瞬息辐射状掀起一片滚滚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