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夫人请周典史夫人过来一趟,就说要当面谢谢她府上的好意,然后再请过来与我说些话。”
“是。”蕊儿应了,正要去找三娘,三娘却从院子里穿了过来,身后婆子还挽着一只食盒,想来是做了什么糕点、补品拿来给她吃——这两天,三娘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三娘是拼了命要给她“补回来”。
果然,三娘做了一种新的糕点,是她跟厨娘想出来的,里面加了玫瑰花蜜,吃着一股甜腻温软的花香,男儿估计是受不了,果然,听闻有吃的从小书房蹦达出来的小昊天咬了一口就受不了,芸娘跟蕊儿却是十分赞赏,尤其是蕊儿,一脸吃了几个,哄三娘的嘴巴甜得比那玫瑰花蜜还软还甜,把三娘哄得脸上浮起了欢喜的笑容,几个人便聊起“生意经”,三娘决意做回老本行开个糕点铺,门面还在瞧,说到这个玫瑰香包,三娘想了个“限售”、“预定”的策略,又打“美容美颜”的招牌,把那些夫人小姐的胃口吊起来,众人都说好,开了店铺后就那样销售。
众人欢欢喜喜地聊了一会,三娘把蕊儿和婆子遣走,低声问芸娘:“芸儿……主簿夫人来了好几次,都不见吗?他们家,我听说,在当地也颇有些势力,得罪了他,以后你爹爹会不会不好做?”
“娘……”芸娘执着三娘的手轻拍着,“别担心。爹爹在这里不会这么快走,只要爹爹还在一天,就是他的上官,他不敢如何。再且,我与他夫人同去寺庙出的事,他家却故意视而不见,连普通的慰问礼节也没,可见为人很有问题,这种人,爹爹也不见得想用。日后如何,他还做不做得成这个主簿,谁知道。”
三娘对此也十分不爽,因而听了芸娘的话并无反驳。芸娘又让她把典史夫人请过府,说她有事跟典史夫人商议,三娘连忙应了,派了人去请。周典史家并不富裕,可在危难时能送五百里银子来济急,可见为人还是相当不错的,况且她听闻,这周家虽然不富裕,可有一优势:无论是周典史加,还是她夫人娘家,都人多,这人一多,就势壮……他听秋云山说,是迟早要换了那匹衙役的……如此说来……三娘心下有了计较。
周典史家自然早听闻秋云山去请镇北军。驻防军队不插手当地地方政务,能请得到的背景又岂会简单?跟所有人一样,典史也惊讶这县老爷的深藏不露,也暗暗庆幸当初没做绝,在听闻主簿夫人屡屡求见被拒后,更是庆幸得不能再庆幸,看来,这县太爷的官儿秋云山是坐稳的,并且,很有可能很快就会平步青云——
届时……
听闻县老爷夫人有请自家夫人,典史赶紧让夫人收拾妥当带了一份厚礼去拜访。
他心急的等待夫人回来。
待夫人回来,看她一脸喜色,就知道有好事情了。忙询问,却是县令夫人跟他们两家借人——
借人自然为剿匪。
这剿匪的学问多了,往前冲锋的是剿匪,躲后面翘着手的也是剿匪……
可是功劳怎么说,还不是上面说了算?
典史大人心领神会:这是要借机给自己好处了。借的人若是立了功……
典史夫人又说,“那小姐当初我看着就不简单,遭遇这样的事,平常女孩儿家怕早寻死寻活的了,她却是十分冷静,我看这事儿,不像是夫人,倒像是她做主似的。十分不简单。”典史想着当日家奴给秋云山讲述秋小姐被绑架、县令夫人后屏风后晕倒的情况,心说不就是?
典史夫人犹豫了一下,才从怀中取出一盒子,“夫人回了我一份礼,夫君你倒是看看,可是有含义?”
典史连忙取过来,却是一枚清雅的“金龟钮烙鱼鸟篆”小印。玉质倒不是十分名贵,但这含义……
玉者,喻君子也,印者,执印的往往为当权者——这是要问他的态度。他把印握在手,“你去回禀小……夫人,我周某人对大人忠心耿耿,无有不从。”
这时候,秋云山带着镇北军回到了平安县。
芸娘听闻回报,让蕊儿去请李东祥。
李东祥急匆匆跑来,一身衣裳都汗湿透了,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怕的。
芸娘坐在间隔的屏风后,“李掌柜,我只问你一句话:要生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