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陆总吗?什么事?”
“你先开门再说。”
陆静渲听得拖鞋声越来越近，秦深开了门。“陆总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陆静渲看见秦深的睡衣上，满满的都是黄色的小鸭子。
“我有些事跟你谈谈，不请我去坐坐，怪冷的。”
“那你先进来。”
陆静渲进来的一点不客气，看着被子上满满的小鸭子，她完全可以猜想被单上，枕头套上也是。
有些人用单调诠释喜好。
陆静渲掀了被子，窝了进去，看见被单，心道：“果然。”
秦深还站着，“陆总……”不是有话要说，钻她被窝干啥。
“冷，我们被窝里坐着说。”
陆静渲摸到了一个软软的小东西，毛茸茸的，拿出来一看，还是鸭子。
这是一只很有生机的，扁嘴鸭。
秦深上了床，等陆静渲把话说完，她好锁门睡觉。“陆总，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放心，我会保密。”她能猜想的出来的，就是陆静渲不知道怎么跟陆静染告白，除了感情上的事，她们好像也没什么话聊。
“其实，我是被你的房东赶出来的。”
“咦?怎么会?”
“她嫌弃我手脚冰凉，靠着她，连被窝都结冰了。”
这理由，也太站不住脚了，可耐不住有人她就相信。
“没开空调吗?”
“说是不喜欢，你这里……脚头什么东西，暖暖的……”
“平民取暖器——热水袋。”
“哇，好暖和，我捂捂。”
秦深炫耀自己有两个热水袋，一个捂脚，一个捂手，她暂时可以借陆静渲一个暖手。
陆静渲脑补了鸭子的形状，这回不是，就四四方方的，很普通。
“你这里鸭子真多。”
“嗯，我喜欢鸭子，笨笨的，你没听说过一个故事吗?丑小鸭终于变成了野天鹅，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故事，后来才知道，鸭子是变不成野天鹅的。”
“为什么?”
“品种不同，野天鹅本来就是野天鹅，只是大家把它错认为鸭子罢了。”
“好像也是。其实，我是有点问题要请你请教，所以才过来。”
“嗯，说吧。”秦深已经等着陆静渲对自己坦白，像是她喜欢上自己的房东之类的，要自己帮忙。
“我看了一个故事，不知道如何选择，所以问问你。从前有个人，得了很重的病。医生告诉家属，这个病人活不了多久了，你说，家属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病人吗?如果告诉病人，病人可能会接受不了。如果不告诉病人，似乎隐瞒了真相，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我不知道。”
“那如果你是病人，你希望别人告诉你吗?”
“那是当然啊，虽然知道自己病重会很难过，可是也会因此更加珍惜与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人都是要死的，早点，晚点，这个我看的很开。就像有好几次，我都是从死神的手里活过来的，像是有一年冬天，我掉进了池塘，那天的温度特别特别低，池塘里结了冰，池塘里的水一直往我衣服里浸，我心想，完了，我要死了，可是一件羽绒服背心救了我的命，让我没有沉下去，反而能浮着爬上来。我当时就有一种感觉，死亡，是很容易的事，分分钟就能解决的事，但我没死，我活下来了，我现在对生活除了感激，就是感激，至于还会因为什么而死，这都是无法想象的事，是上天给我的课题，我除了努力面对，接受，我还能怎么办呢?”
陆静渲很欣慰，她摸了摸秦深的卷毛，“是天然卷吗?很可爱。”
秦深尴尬，该不会陆总的心里又在想着‘羊驼毛’了。
“我不是羊驼。”
“哈哈，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
秦深说不出的委屈，怎么这样!陆总太会耍人玩了。
陆静渲笑完，很严肃的看着秦深，对秦深道：“我要跟你说件事，今天医院检查下来，你脑中有淤血，需急速开刀。”
“啊?”
“这是真的。”
秦深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内里也有说不出的恐惧。陆静渲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讲一个故事，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怎么会，我一直都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