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要打也是打我。”季云生听她说了忧愁的原因,边揉她的脑袋边嘲笑她,“你会不会戏太多了点啊?”
季皖生暴起,抡着靠枕往她身上砸。搞到一起还是有好处的,这搁以前季皖生要是敢上手,早就被季云生摁在地上打了,搞到一起之后就不一样了,只是一边躲一边笑,基本不还手,一段时间过去,把季皖生那鹌鹑蛋大点儿的胆子被养肥了不少。
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搞了半年假骨科,然后在回家过年的时候被她们那火眼金睛的妈看出来了。一顿狂风骤雨是少不了的,俩人在客厅里跪了一晚上,季皖生先熬不住,靠在季云生身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在沙发上醒过来的时候脖子疼得快断了。
季云生有些瘸拐地从老爹书房里出来,把机票和报到邮件转给她,季皖生才知道她早就安排了她去国外进修,打算这次回来跟爹妈摊牌,一肩扛下所有压力。
“我说了,要打也是打我。”季云生还是平常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你不是对这个课题挺感兴趣的么,去吧,等你进修完,家里我就安顿好了。”
季皖生红了眼眶,咬着嘴唇捶她,被季云生搂在怀里动不了,挣了两下没挣开,也就不动了。
“在外面老实点,不准招蜂引蝶。”耳边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度,季皖生一个哆嗦,忙不迭点头,刚酝酿出来的感动的泪水也被吓了回去。
进修的医院在美国,好在科技发达,交通也发达,隔着个太平洋也不妨碍两个人谈恋爱。季云生十天半月就会飞来一次,于是季皖生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个早上得揉着腰从床上爬起来。明面上不敢抗议,季皖生暗地里骂过季云生好几次,哪有这么折腾自己女朋友兼妹妹的,色!狼!禽!兽!
课题进入最关键的阶段,季皖生越来越忙,看她那副吃着饭都能睡着的样子,季云生也不再死命折腾她,可还是来的很勤。
“你说说你,来回折腾的机票钱都能买架飞机了吧。”季皖生困的迷迷糊糊的,缩在季云生怀里嘟囔着抱怨,“老爹现在还不肯接我电话呢,你给我透个实底儿吧,我是不是回不了家了?”
“瞎说,”季云生笑,“爸爸的脾气你又不知不知道,他就是放不下脸面。你安心干活,下周就能出结果了吧?”
“周三。”季皖生含含糊糊地说。
“嗯,下周末我来接你回家。”
模糊间听到季云生说了这么一句,季皖生哼唧着应了,随后就彻底睡死过去。
周四下午两点多,季皖生终于在时隔将近一年后接到了老爹的电话,她接起来甜腻腻地叫了声爸爸,突然察觉不对劲。这时国内已经是半夜,老爷子早该睡了才是。她攥紧了手机,抖着嗓子又叫了两声,那边老爷子才回应,说季云生出事了,让她尽快回家。
季皖生扔下手头所有的事,赶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了B城,跟着家里的司机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季皖生全身都在发抖,是被司机和她爸一起拽上楼的。
季云生醒着,听到开门的声音侧了侧头,正坐在床边陪着她的妈妈拍拍她紧紧攥着被单的手轻声说:“是小皖回来了。”季云生这才勾着唇角笑了。
季皖生看到这情景心里难受,走近了用手去摸她眼睛上缠着的纱布,带着哭腔叫了声姐。自从确认关系,季皖生就很少这么称呼季云生了,叫姐多半是在讨饶或者撒娇的情境里,哭唧唧的时候不少,可没有哪次和这次一样。季云生抬头,小心翼翼地摸到季皖生脸上,仍然笑:“你没画眼线吧?不然哭得这么厉害,肯定糊得特吓人,想想就可怕。”
第2章 第 2 章
季云生伤了不少地方,右手骨折,额头上缝了四针,还有些脑震荡,但这些和她眼睛上的伤比起来全都算不了什么。她的右眼是穿通伤,左眼也好不到哪里去,季皖生把她的病例发给所有能联系上的专家,得到的答复都不乐观。刚出结果还没完全收尾的项目不管了,美国那边的房子车子也扔着完全没心思处理,季皖生什么都不干,整天除了到处打电话发邮件找人研究季云生的病例就是在病房里陪着她。
通过导师联系上一个瑞士的专家,季皖生德语不好,对方说起英语来口音又很重,一个电话打了十几分钟还是不得要领,季皖生急得拿着手机在病房里来回走,瞥见偏头坐在床上的季云生,不想让她听出自己焦躁的情绪,于是走到病房外面的小客厅里接着磕磕巴巴地和对方交谈,可又不敢走太远,只能关上病房门在门口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