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晋帝嗓音沙哑说不清是懊悔还是伤痛,他是君王,却也只是也该普通人,心里的伤痛一藏就是十几年,也只能对着一个小辈说一说,其实对嘉晋帝来说,连砚不仅仅是他的臣子,那更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也只有对着连砚,他才能说说心里话。
“这么多年了,朕何尝没有派人到澜旭去找过,可终究是一无所获。”嘉晋帝苦笑着:“他们将她藏的太好了。”
连砚皱着眉头,看着那一片焦黑的宫殿,虽然破损不堪却依稀可以看到当初的富丽堂皇,嘉晋帝是真的宠爱着她们,像个普通的男人一样,只是,有时候这种情绪却往往更加容易被人利用。
“既然当初他们费尽心思的要将小公主带回澜旭,那为何想现在又将人带了回来?”连砚目光里闪着寒光:“陛下可曾想过,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诡计?若当真如他们所言,公主身上背负着澜旭的使命,又藏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轻易的让陛下得知公主的消息,甚至将她带了回来?”
“子衿,这也是朕想跟你说的。”嘉晋帝回头,略带赞许的看着连砚:“你心思细腻,朕只说了大概,你便能看出着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朕要你亲自去查清楚!”
“陛下的意思是?”连砚垂眸,等着吩咐。
“昨天你也见过了,你伤的那个是澜旭的小王子乌木措。澜旭这次的使团是大王子乌旋带队,名义上是来商讨两国商贸往来之事,可这真实的目的应当还是小公主。子衿,朕要你查清楚他们的目的,将小公主给朕平平安安的留下。”言罢还不忘再叮嘱一句:“还有昨夜的事儿,子衿你也改改脾气,这脾气一上来就动刀动剑的,朕可都听说了,你要是再敢把剑搁到朕的宝贝身上,朕可不饶你!”
嘉晋帝略带警告的话连砚没听进心里去,回去的路上她脑海里不停闪现的都是昨夜那个诺娜的身影,说实话,真的是与画中的凉妃娘娘一模一样,还有嘉晋帝说的话,嘉晋帝已经笃定那个诺娜就是昭阳公主,让连砚更加的头大。
她没办法去证明那个与凉妃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是个假货,就像她没办法证明秦韵的真实身份一样。
证明?!
马车颠了一下,连砚却是猛的一惊,她不能去证明秦韵的真实身份!倘若澜旭那伙人手里的公主是假的,那他们到承嘉来的目的就显然易见了,用一个假的公主来引出真的公主!想到了嘉晋帝说的关于使命的问题,连砚心中愈加的不安,这伙人的目的必然是想用一个跟凉妃长的一模一样的假公主引出真正的昭阳公主,然后将真正的公主带回,若是有可能就能顺势将这个假公主直接留下,留在嘉晋帝的身边,埋下一个耳目。
连砚握紧了拳头,眉宇间是一片愁色,她不能将秦韵的身份说出来,可不说出来那假公主就成了真公主,嘉晋帝必然会将人留下,可一旦留下,就是祸患!
马车一路晃悠到了将军府,连砚脑子里还是那些烂七八糟的事儿,直到看见秦韵蹲在地上正在跟管伯在地上种着什么东西的时候,脸上的冰雪才稍稍融化。秦韵身上沾了不少的泥土,想来是已经玩了好大一会儿,见连砚过来,立刻露出了大大的灿烂的笑容:“你回来了,管伯在教我种花,说是到开春的时候就会发芽,我们种了好多,沿着这条路能一直走到最里面,等以后开花了一定会很漂亮。”
管伯乐呵呵的站在一边,笑着说:“这府里冷冷清清的种点花花草草的也热闹,正好大小姐也喜欢,库里还有不少的花种,就都拿出来了。”
连砚看着秦韵一身的泥污,摇头笑着说道:“小泥猴,好了,今天不种了。”
秦韵帮着管伯把工具都收拾好了,堆在一处才过来,又想起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主动离连砚远了一点:“夏先生去了你说的那个私塾,还没回来,我好无聊就跟这管伯种点花草,你喜欢什么花?我多种点你喜欢的好不好?”
仰着小脸上还有一片片的泥点子,连砚抬手拿袖子给她擦了,目光落在秦韵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个画中温婉的女子,她们是真的不一样,忍不住的叹了声气,不像也是好事,眼下一团乱麻,她还没理出头绪,不像才是最好的保护色。
见连砚像是不太开心的样子,秦韵扯了扯她的袖子又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朝里又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她记得连砚说过的那些不太好的事,也生怕连砚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