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几乎要笑出声来,那边越来越吵,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了:“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威尼斯?”
“愿意!我当然愿意!”归子佩从椅子上蹦起来,开心得像个小孩子。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遥远的呼啸声,时夏的呼吸仿佛就在耳边,她声音很轻,却又坚定得仿佛在说一个承诺:“那我现在去找你。”
—“老板娘来了!”
—“!!”
—“我们有救了?!”
—“给老板娘跪下!”
—“什么情况?!!!!!”
—“郑郑你怎么了?不要丧,high起来啊~”
—“和颜悦色的老板~”
—“轻松愉快的工作环境~”
—“正在向我们走来~”
—“呃……老板娘又走了……”
—“??”
—“还带着老板一起跑了……”
—“!!”
—“老子不干了!这事儿谁爱干谁干!”
—“郑郑!快从天台下来!”
直到飞机起飞,归子佩的脑袋还是恍惚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个月,时夏到底是怎么在她眼皮底下,偷偷安排好了所有事情,而她们居然真的什么行李都没有带,就这么开始了旅途。时夏已经闭上眼睛在休息,这大半月她一定累坏了,归子佩看着她眼睛底下的黑眼圈,特别心疼,她伸出手去把盖在时夏身上的毯子掖了掖,没想到这点动静却让她睁开了眼睛。
“你继续睡。”归子佩为吵醒她感到抱歉,她立刻收回了手。
没想到时夏却把她的手拉住了,笑着摇了摇头说:“等会儿,我现在不太想睡。”
归子佩乖乖地让她握着手,飞机偶有颠簸,但也无损气氛的安宁,两人都很享受这样的时光,于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归子佩却笑出声来,软软地说:“你干什么挠我手心呀?”
时夏没有为自己难得的幼稚辩解,反而自己也没忍住,笑了出来:“喏,给你挠回来。”
“我才不要。”
二人笑闹了一阵,手却一直没有放开,归子佩看着时夏,问她:“你之前一点风都没透,万一我挪不出时间呢,那工夫不都白费了?”
“我看你一天天的可闲了,不可能没时间啊。”
“哪有,我好歹还管着一个公司好吧?”归子佩表示抗议。
“好好好。”时夏本来也只是调笑一句,当然不会认真和她争辩。
归子佩却没打算轻易放过之前的疑惑:“所以如果我没时间怎么办?”
时夏耸了耸肩,并不在意的模样:“那就在家里陪你咯,不管是在威尼斯还是在家,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啊,工夫浪费就浪费了啊,反正咱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浪费也不奢侈。”
她一句话讲完,只当是寻常一般又玩起了归子佩的手指头,见归子佩许久都没有动静,才抬头望她一眼,没想到正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
“你怎么这么看我?”时夏吓了一跳,“好像看见骨头的小狗。”
归子佩不想去和她讨论关于比喻的正确用法,越过头等舱无比宽的隔断腻在了她身上,粘粘乎乎地说:“你怎么这么好啊?”
“还好还好。”时夏很虚伪地谦虚了一下,“还是有那么点进步的空间的。”
“那为什么是威尼斯?”归子佩明知故问。
“你肯定知道。”
“你说嘛,我不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
……
高二那年的夏天特别热,归子佩去时夏家找她玩,两个人在房间里把空调打得很低,裹着被子看电视。调台的时候,一个旅游宣传片一闪而过,归子佩看了看时夏,又向她身边凑了凑,问:“阿夏,你最想去哪个城市啊?”
时夏察觉到归子佩的动作,还以为她觉得冷了,干脆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她皱了皱眉头:“国内吗?”
归子佩为皮肉相贴的触感而脸红,小声说:“不是,就,全世界你最想去哪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