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入微有些微的晕眩。她的上半身已经沉在了水里,只留了脑袋在水面外,却是以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之前晕过去时没有办法,醒来后她却无法在别人面前就这样赤\裸着。可是,对面那个原本折腰认真清洗双足的唐春生这时把喷头搁回了淋浴器上,然后,然后开始把长裙褪下!
“等一下。”沉在水中的姜入微“哗啦”一声又惊得坐了起来。
唐春生长裙半褪,压进裙中的上衣依然湿紧地贴着她的身体,瞬间勾勒的身体曲线毕露。
“怎么了?”唐春生一边说着,长腿一边从裙中走出来,“你之前昏倒了,浑身冰凉的,我只好先把你放在浴缸里。”她抬起双臂,不知从哪里摸来了一条发带,仰起头,将湿发先全部束起。然后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你、你!”姜入微在浴缸中不安地来回移动着。她眼见着唐春生把衣服剥了个精光,就这么在她面前,大大方方的开始冲洗身子。她想骂人,骂唐春生不知廉耻,在外人面前这样随性,又想把自己整个的都埋进水里,假装她不在场。浴缸里的水仿佛有加热的功能,她冰凉的身体终于开始回暖,现在连心也热得微颤了起来。她不敢抬头,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身前的水纹随着她不安的身躯微荡,而水面下仿佛出现了一只脚,颗颗圆润的足尖,涂抹着鲜艳的颜色,晃得她眼睛都要花了。
姜入微不由伸出手去,一把按在那足面上,仿佛按住了自己胸腔中胡乱跳动的心脏。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前一直晃动着这一双脚。
“你还认得它?”有声音从头顶传来,姜入微猛地抬头。
依然在眩晕中,她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洗好自己的唐春生围着条浴巾坐在了浴缸边缘。她的双足伸在了水里,姜入微以为眼前晃动的这双脚只是自己的错觉,却原来是真的。
像被烫伤了一般,姜入微猛然收回了手。
唐春生双手撑着浴缸边缘,双脚却在她的身边撩着水花。她见姜入微收回了手去,便抬起被她按住的那只脚,轻轻地踩在姜入微的肩膀上。她低着头,把姜入微脸上的迷茫慌乱都尽收眼里,半带哄劝地笑道:“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能想起什么?”
唐春生的声音在渐渐沉闷的浴室中仿佛粘稠起来,如有实质的,比那只踩在她肩头的脚还让她感到难以呼吸。大概头脑不清楚的时候人是很容易身不由己的,比如姜入微,就在那声音里的哄劝里,真的侧过头去看着自己肩上的这只玉足。
唐春生见她这样听话,便笑着迎了上去,用足尖轻轻点了点姜入微的脸颊。
仿佛是受到了某种鼓舞,姜入微如入魔障般,用鼻尖有些亲昵地去触碰了一下唐春生的脚背,然后微微抬起下巴,在那脚背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唐春生在水中一直轻轻摇晃的另一只脚停了下来。
浴室中水雾愈凝重,在一片恍惚中,唐春生看到低垂着眼眸的姜入微,虔诚的一如在佛前叩拜的信徒。
☆、三十章
姿势已由蜷缩到跪坐,姜入微面朝着唐春生,半托着她的那条腿,那一吻如蜻蜓点水,即沾即离。
然后,姜入微缓缓抬起头,看着唐春生。
这目光叫唐春生愣了愣,然后还不待她多想,就只能低呼一声。
姜入微托住她的那条腿,往自己身后一带,坐在浴缸边缘的人便滑进了浴缸里。
那条松松地系在唐春生胸前的长浴巾顿时有些散了,水面下,春光乍现。
“每一寸,这每一寸……”
姜入微的声音响起,不像刚才她气得犹如一阵急风暴雨,而是这一切的前奏,低沉的、缓慢的,似铅云压顶。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唐春生的双腿拉到自己身体两侧,然后从唐春生的足尖开始,一寸一寸地向上抚摸。
她的动作很慢,仿佛每一寸都要确定是她所描摹的每一根线条,一旦感觉不对,就又重新退回去,重新开始每一寸的膜拜。
当她的手终于合到唐春生的腰上时,双手被轻轻按住。
“原来你想这样。”唐春生美目微眯,姜入微眼底的那抹重色正在慢慢凝聚,这使她的眼眸看起来更加的黑漆,像个黑洞,在酝酿深不见底的风暴。
此刻原本非常疲惫的姜入微神情专注非常,脸色却越发苍白,可脸色越是苍白,就更显得她的那一双眼有了骇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