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夏云朗声一喝,皱眉,“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一群人围攻在下一人, 怕是胜之不武吧?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按照江湖规矩, 夏云那一剑便算是下了战书,一般人也不会拒绝。但是正道人士从不会以多欺少,而是单枪匹马地公平对决。即便是在军中, 出于提高声望也好, 出于维系军心也罢, 将领一般都要在士兵中塑造一个绝对公正的形象。
就算这将军不在乎所谓的规矩,但这么大的地方,所有的兵卒派出去都不够包围, 正常的选择一般都是让杂兵gān正事,而自己亲自迎战。
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身边没跑远可调动的士兵都被他一声令下过来围攻夏云,他却反而站在包围圈外优哉游哉地与夏云聊天, 行为举止果非常人。
许是看透了夏云在想什么,将军蓦地开口:“我可不是江湖正道。”
言外之意是江湖规矩约束不了他。
随即他下了个手势,包围夏云的一众将士立即把手中的长矛对准中心的目标,蓄势待发,只待令下。
“而且……”将军的声音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军中的威望靠的可不是什么仁义,是恐惧。”
他这话音一落,左手一压,士兵闻声而动,前排的长矛登时朝夏云刺去!
夏云猛地跃起,落下的时候双脚刚好压住深处的矛尖上,登峰造极的轻功让她丝毫不惧这群被扔出来pào灰的围攻,左手短剑起势,趁着长矛抬起的瞬间继而又bī向将军的面门。
噗嗤一声,利器没入ròu盾的声音。
短剑将面前突然冲出来的小兵捅了个对穿,万万没想到这群手下竟然能够以ròu身之躯来为他们的长官挡刀,夏云捅了个猝不及防。
还没等她把短刀从小兵胸腔里拔/出/来,后面的士兵却像是不要命似得前仆后继涌了过来。
夏云心底一沉,连忙拿脚踹开面前的死尸,染成红色的短剑回旋一砍——从海岛上特寻的锐利材料轻松地将那些士兵的甲胄划成两半。
夏云皱着眉头,神qíng颇为不耐——她下来可不是为了跟这群杂兵打仗的!
“双刃木之,你的右手剑呢?”将军还在外围优哉游哉地看着夏云的突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里面的丁帆会逃走。
“你就不怕费心费力寻找的人逃了吗?”夏云一把砍断伸到面前来的红缨枪,语气不善。
将军冷笑一声,看不清面具下的表qíng反而让他的这一声冷笑毛骨悚然。
知道木之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将军丝毫不恼,“就我带来的这点兵,该跑的早跑了。”
夏云一愣,一不留神让一个小兵划开了她的衣角。
“我的兵,还轮不到那个姓雷的指手画脚。”将军慢死条例地说着,“只是念在他是前辈的份上,借他一用。我只是路过,可从未接到命令要围捉什么人。”
两种可能,一是这人和雷震是死对头,出于职位不得不出兵做个样子,但其实并未想让任务成功;第二则是这人直属长官并非雷震,两者属于陆坤手上两种不同的势力,并不存在服从关系。
夏云脑子转得飞快,立马理清了其中的弯弯绕。
但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将军不给夏云说话的机会,反而一股脑地把包袱都抖了出来。
他仔细擦拭着手上的陌刀,语气轻佻佻地,“在下本只是对双刃木之略感兴趣,可是阁下迟迟不肯动用右手,这左手剑反而让某频繁想起一位故人。”
故人?用左手剑的故人?
夏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身为“夏云”的她从未认识过武功这么高的大人物!
难不成是别人?
“只可惜,”将军把障刀对着月色仔细端详,像是在端详一桩极其完美的艺术品,不无遗憾地说道:“我这人生平最是讨厌回忆起过去的那段经历,既然阁下让某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便只能委屈阁下……”
将军轻巧地向前迈出一步,明明看起来毫不起眼,却两三步就诡异地突破了士兵的包围圈出现在了夏云的面前。
“……死一死了。”
夏云的眼皮蓦地一跳,随即左手猛地往后一缩,右腰佩戴的长剑“嗡鸣”出鞘,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挡住了将军平淡无奇的一刀,待到这一招jiāo手尘埃落定的时候,她已经是“双刃”的木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