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屿寒见此qíng状,轻轻松松地召出一只小凤凰,凤凰好像一团柔和的火焰,绕着两人飞得从容不迫,加上琴声中隐藏的力量,让况烛放心了很多。
不过,等他们走到一处黑漆漆的山dòng前,不管琴声的纾解作用有多qiáng,况烛都无法淡定了。
琴声已经不再那么飘渺,很明确地听出的确是从dòng中传出来,可是这dòng——“应该是老虎dòng。”宋屿寒说得波澜不惊。
况烛心虚道:“……你说现在里面……有没有老虎?”
“我怎么知道,”宋屿寒偏过头,顿了顿,突然道,“不过可以帮你问问。”
况烛还在疑惑,后者刷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白光,一只白虎呼啸而出。
虽然是宋屿寒召出的灵shòu,但在这种地方看到老虎,况烛还是觉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挨近他,gān笑了两下:
“……那还真是多谢。”
白虎走在前面,两人跟在后面,一路上平平安安,不过等到二人走到山dòng最深处,不只是况烛,连宋屿寒都愣住了。
dòng中有些微的光线,大大小小的老虎不下5只,竟老老实实地围成了一个圈。
而圆圈里,绿衣黑发的小姑娘端坐正中,一张古琴架在面前,弹得浑然忘我,淡定不惊。
两人不敢打搅,默默地站在原地,等到一曲罢了,老虎们好像也回过了神,纷纷舒展起筋骨,看得况烛一阵心惊胆战,不过它们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威胁xing的举动。
“神农玉壶冰,果然名不虚传。”
还是宋屿寒率先开了口,甘糙缓缓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两人,先是一愣,继而眼睛一下子亮了:
“——况烛哥哥!?”
况烛听到甘糙这么jīng神,终于放了心。
“是我。”
甘糙朝他一笑,挥挥手,开心地对那几只老虎道:“给你们弹完琴了,你们都去睡觉吧!”
那些老虎听了甘糙的话,竟真的沿着dòngxué乖乖走远。
况烛看得瞠目结舌。
甘糙全然不以为意,眨眨眼睛,几步并到况烛面前,抿嘴道:“况烛哥哥,你走的时候怎么也不给我打个招呼?”
况烛知道她是指自己从冰心堂出逃的事qíng,尴尬道:“走得太急,没来得及。”
甘糙看了看一旁的宋屿寒,朝况烛笑了笑,竟突然换上了一副端庄神qíng:
“冰心堂甘糙,见过太虚观宋公子。”
况烛jī皮疙瘩掉了一地,忙道:“甘糙妹妹,不用那么客气的……”
甘糙不怀好意地一笑道:“也对,是自己人嘛。”
宋屿寒却故作不闻,回道:“见过冰心堂代掌门。”
听到“代掌门”的称呼,小姑娘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杜若姐姐告诉你们的?”
况烛弯下腰,轻声道:“你不愿做代掌门,是么?”
甘糙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忽然没有了方才的一脸天真:
“我没有不愿意,因为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因为从小拥有的神xing超乎常人,甘糙能够预见自己的到未来,也在qíng理之中。
况烛不禁有些心酸:“那为什么还要和别人走散?杜若为了找你,都把自己累得昏过去了。”
“甘糙的确任xing了一次,这都要怪况烛哥哥,”女孩苦笑道,“你把外面说得这么好,不亲自逛一逛,我不甘心。”
况烛正要说话,却被女孩伸手阻止,她继续道:“不过,这半天已经足够了,以后我都会乖乖地呆在门派里,不会像况烛哥哥那样逃走。”
况烛顿时觉得颜面丢尽。
宋屿寒开口道:“冰心堂此次迁出,以后便会驻扎在紫荆峰?”
甘糙摇了摇头:“紫荆峰景色宜人,糙药种类繁多,确实是块宝地,但也是花妖领地,冰心堂不便打扰。”
宋屿寒皱眉道:“当初云麓仙居被破,弟子已散落各处,冰心堂难道也要重蹈覆辙?”
甘糙笑道:“那倒不会,我已知道一处小岛净土,地处九黎以西,名为天虞,依照梦中指引,那里将是冰心堂的新址所在。”
两人的这么几句对话,竟真的有些掌门风范,况烛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甘糙,其实早已经不是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