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陆影纱怒极,站在院子里厉声咆哮,那吼声,将天上的雷霆霹雳声都盖过了。
相对陆影纱的怒火冲天,小妖倒是十分淡定,她抿嘴一笑,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对我用痒粉,我踹你一脚,大家扯平!”说罢,转身,拎着枪回屋,将长枪摆在chuáng头,然后对着chuáng上为难。想睡chuáng,又怕chuáng上还有痒粉。
陆影纱气得脸色铁青,衣袖一拂,像头发怒的狮子冲进客房,抬爪就朝小妖的后脑勺抓去。
花烛泪见到陆影纱动了杀气且朝小妖攻去,立即扑身上前,同时出声提醒小妖:“小妖,当心紫眼怪!”
小妖虽是背对大门,但对陆影纱的动静还是有所察觉,感觉到劲风袭来,她头也没回,手里的长枪反手一探,jīng准的挡住陆影纱探来的爪子上。
这时,花烛泪也赶到,她的身形一滑,挡在小妖与陆影纱的中间,喝道:“你们还睡不睡?不睡都给我滚出去。”
陆影纱见花烛泪挡在面前阻拦,深吸口气qiáng行压下心里的怒焰,悻悻地收手,轻哼一声,翻出一套换洗衣服,出门朝澡堂里走去。
小妖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脸上波澜不惊,好像陆影纱的滔天怒火和花烛泪的厉声喝斥都跟她没关系似的。当她看到花烛泪正一脸严肃地瞪着她,小妖平淡无波的脸上顿时浮起一朵比太阳花还要灿烂的笑脸,故作惊叹地嚷道:“花烛泪,陆影纱真喜欢你耶,明明不相信你会摔在粪坑里,却害怕万一你真掉粪坑里有啥差池跑出来看……”话还没有说完,没有二两ròu的脸颊就被花烛泪揪住,“你不会说点别的?我掉粪坑?你怎么没掉进去?”
“疼疼!”小妖一边嚷,一边顺着花烛泪的力道把脸挪过去,“别揪脸啊,会变丑的。”
“哼!”花烛泪余怒未消,却还是松开头,可心仍有不甘,愤愤地瞪着小妖,一副不甘休的模样。
小妖怕花烛泪再找她的麻烦,疾退两步到了墙角边,撅起小妖,道:“小气,又没把你踹粪坑里去,只是说你掉粪坑而已,那么生气做什么?”突然一醒,道:“你不会喜欢陆影纱吧?所以我踹她屁股,你生气!”陆影纱处处去花烛泪献殷勤,不时来点暧昧和勾引,还赖着不走,一直跟着她们。想这陆影纱,名义上是明教圣女,可陆危楼失踪,她事实上已成明教教主,还有明教以前敛聚的宝藏在手,有钱有势长得又好看、武功又高、毒术医术都臻至绝流,除了心肠坏了点、人缘差了点,简直就快十全九美了,这么优秀的人,花烛泪喜欢她也正常。可是想想花烛泪,再想想陆影纱,小妖横看竖看也觉得这两人不配。于是又皱起眉头,直言:“我觉得你们不适合。”让花烛泪和陆影纱一起,她只觉得怪,不仅怪,而且酸,牙酸。
花烛泪听到小妖说她喜欢陆影纱,顿时炸毛,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又听到小妖说她们不适合,心念一动,问:“我们又怎么不适合了?”
虽然这两人都属一路货色,若说她们做朋友那是绰绰有余,但关系要再进一步,好像就怪了。她觉得陆影纱喜欢你很正常,表现得那么明显,分明就是喜欢。可是若说花烛泪喜欢陆影纱,好像与花烛泪的xingqíng不相符。花烛泪虽然外表风qíng妖娆,实际上骨子里却是qiáng势张狂还很霸道,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服的个xing。而陆影纱身为一教之主,外表清冷芳幽,实则凌厉qiáng势、处处杀机暗藏。若让花烛泪与陆影纱惺惺相惜,那是最正常的发展。可让花烛泪去喜欢陆影纱,很难。因为花烛泪的气势上压制不住陆影纱,所以潜意识里会有危机感的敌意,会起防备戒心,保持距离。再加上陆影纱已经表露她喜欢花烛泪的心思,就没有了那追求的yù望。小妖心里明白,但不愿意和花烛泪说这些,只道:“你不喜欢她。”
“哦?你又哪里看出我不喜欢她了?”花烛泪把脸贴近小妖,问:“那你觉得我喜欢谁?”灼热的目光盯着小妖,她觉得小妖应该是明白的。小妖纯,但纯不等于笨。
小妖皱眉,再次后退一步,背都贴到墙上去了。她抬起头,看向花烛泪,心里已经得到答案。分析过花烛泪和陆影纱,再拿她去做对比就很明显。她没花烛泪qiáng势,她在花烛泪的手里就是一块搓圆揉扁的面粉团,可是她和花烛泪属于敌对方,她比不过花烛泪,却从不肯向花烛泪妥协、低头。想到这里,小妖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花烛泪会不顾她的意愿,qiáng留她在身边。她的反抗,挑起花烛泪的征服感,所以那时的她们常常剑拔弩张,所以在密室里,她踹飞花烛泪后,花烛泪会发疯的对她做那种禽shòu事qíng。又想到现在的花烛泪,小妖觉得花烛泪现在对她有时候隐隐会有师傅对她的那种好——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宠溺。想到曾经的伤害,想到密室里发生的那些事qíng,想到花烛泪做过的事qíng,小妖的心像被一把生锈的钝剑慢慢地划过,心qíng瞬间跌落到谷底。“我累了。”她低声说,绕开花烛泪,到桌子边,仔细查看了被褥上没被撒上痒粉,于是把被褥在chuáng上铺开,然后裹着被子睡到最里面去。她既然明白陆影纱和花烛泪的qíng感所归,她就不怕有人再和她抢chuáng,连续几天奔波再加上今天又晒太阳又淋雨,她也确实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