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劫_作者:绝歌(44)

2017-08-22 绝歌

  唐诺看到张嘉云的眼眸中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沉重,像洗炼了尘世的苍凉

  “伴随着岁月的流逝,在这份爱qíng背后的背负就越来越多。”张嘉云笑了笑,笑容里有一种沉重的悲恸,“我不想她因为爱我耗尽所有,也不想在和她的爱qíng里背负至亲的命债。”低下头,浅浅的笑了笑,露出右边脸颊上淡淡的小梨窝,她说,“说这么多,都是借口。是我累了,挣扎得累了。”说完,转过身,一步步地朝电梯走去。

  唐诺看到张嘉云朝电梯走去,像一株在风中苦苦挣扎的野糙,任你再坚韧,仍敌不过天气秋凉、枯huáng败落。她深吸口气,往上chuī了口气,chuī动额上的刘海,抿了下嘴角,提着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和吃的朝病房里走去。有些东西你看得重它就重,重若泰山,你若看得轻它也轻,轻若鸿毛。唐诺没问那“耗尽所有”是指什么,也没问“至亲的命债”是什么,她大概能猜得出来。“耗尽所有”是指钱财jīng力吧?张嘉云那个小jī仔的母亲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品,看嘉云刚和哥哥结婚的那几天,那老太婆就跟个啥啥似的跑到公司来,好像那老太婆的女儿嫁给了她哥哥,就跟成了他们公司的皇太后似的,跑来显摆就算了,还今天从公司拿这样走明天拿那样走。看那老太婆捡东西的架式,顺溜得很咧。她哥哥不好说什么,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刚开始她也忍了,可没想到那极品有一天居然跑到财务部来说什么她哥哥让她开五万的支票给她去买东西。她哥哥要用钱自然会跟她打招呼让她送过去,用得着这老太婆来拿钱?唐诺当场炸毛bào走,一通电话把保安队长叫来,把那老太婆丢出公司大门,当着所有人宣布,如果再让这老太婆踏进他们公司大门一步,保安队全部换人。那老太婆倒好,坐在公司大门口的地上又哭又闹,直嚷着唐诺打她了,打电话把她嫂嫂哥哥连同她妈都给叫来了,还要打110报警。唐诺再想起那次,都忍不住冷笑。老太婆要报警,结果是她先报了警,一份失窃清单jiāo到警察的手中,最后是那老太婆从他们公司里拿的东西全部乖乖地放回原处,再也没有在他们公司出现过。那是她哥哥的丈母娘,她哥哥不好说什么,可是她唐诺跟那老太婆没半根毛的关系,该揪该整,直接抡胳膊上。但如果那老太婆找到的是柏颜,凭柏颜的xing子和张嘉云的感qíng,除了和她哥哥一样睁只眼、闭只眼还能如何?如果老太婆一边到柏颜的公司拿东西一边闹事,柏颜还真的很难扛得住。至于张嘉云说的“至亲的命债”估计是指老太婆家那个中风的老头子吧?也活该这样,有这么个极品老太婆,气到中风是迟早的事qíng。

  唐诺把东西搁在chuáng头,翻开袋子一看,嫂嫂把东西都备得很齐,一袋水果,两套洗漱用品,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满照顾柏颜时的注意事项以及柏颜的饮食习惯。这嫂嫂不会把她当成柏颜的私人看护了吧?

  感觉到动静,唐诺回过头,就见到柏颜醒了,正半睁着眼看她。

  “醒了呀?”唐诺在chuáng边的凳子上坐下,伸手在柏颜的额头上探了下,还是有些烫手,但温度降了很多。

  柏颜轻轻点了下头,显得有气无力,她朝病房里看了一圈,再把视线落回唐诺的身上,问,“嘉云送我来的?她人呢?”她隐隐记得早晨醒来的时候病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嘉云在喊门,就爬起来开了门。感觉嘉云似乎回来过。她有些困惑地皱了下眉头,隐隐中又觉得那个人是唐诺。她努力地回想了下,头很疼,脑子糊里糊涂的什么也回想不起来。

  “醒了就吃点东西,你别管别人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唐诺把chuáng头升高了点,让柏颜躺着。再把饭菜盒子打开,很清淡的菜色,适合生病住院的人吃。再揭开汤盅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浓浓的老汤香味里透了股中药补药味儿。唐诺扁扁嘴,没枉费柏颜掂念嫂子一场。看人家分手即使说不再见面了,都还这么照顾。想想她和康军,说再见后就跟那阶级敌人似的。把汤盛进碗里,端着碗坐在chuáng边,说,“我知道生病的人没胃口,可难得我唐大小姐肯亲自喂人吃饭,这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就乖乖吃了啊。虽说是青菜小粥,外加这个不怎么着的汤,但好歹这也是我们家的张大厨下的厨,您老就勉为其难地吃了吧。”她一边念叨,一边往汤chuī凉往柏颜的嘴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