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托着下巴:“小孩儿,你家住这附近吗?有没有听说过我齐天大圣的名号?”
我装白痴:“我家住的离这里很近,没有听说过啊。”你以为你多红啊大哥。
孙悟空想了想,理所当然的自圆其说道:“你年纪还小,我风光的时候估计你还没生出来。”
我只好装作敬仰状。
孙悟空自chuī自擂了一番,搞得我有点哭笑不得。以前他也是个爱显摆的娃,但是绝对没到这种对着谁都要这样的地步。还是说,在这荒郊野外的山下压了这几年,有点抑郁了?
天色暗下来,我这个小牧童也该回家了。
我走过去牵了牛,忍不住回头看。
孙悟空眼巴巴的看着我的背影,冷不防我回头,有点不太自然的收回目光,硬着声音说:“小孩儿,你明天还来这里放牛吗?”
他是太孤单了吧。我忍着心酸说:“明天只要天气好,还是会来的。”
看着他露出隐隐期待欢喜的神qíng,我默默的低下头,心里把如来诅咒了几万遍。
作者有话要说:
63
63、Chapter 63 …
离开五行山,我就直奔灵山去找如来,结果,如来不在家,串门子讲佛经去了。
我也只好无功而返。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每天都会变作小牧童的样子到五行山去“路过”,带些食物和水给孙悟空,陪他说一会话。
他在五行山下五六年,锐气没有被磨平,反而有愈来愈烈的态势。当年我初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总是很容易发怒,很容易被挑起qíng绪,后来慢慢长大才变得渐渐沉稳起来。他现在的样子,就好像又被这五行山给打回了一百多年前的原形一样。
我尽量少说多听,以免多说多错,引得他怀疑。
他喜欢说花果山的事qíng,这个山头的轶闻,那个山头的趣事,讲到兴起的时候,他自己笑的前仰后合,我也陪着一起笑。
有时候他也会提起在天庭的事qíng,但是讲的很少,而且每次讲的内容也差不多,讲起来也没多大兴致。
在他和我聊天的内容中,经常出现的是他的得力助手崩芭二将马流二帅,花果山唯一的大厨果果,他的结拜大哥牛魔王夫妇,还提过两句他很讨厌的侄子红孩儿,天庭的各路人马上至玉帝下至御马监的小喽啰们,都曾经在他的故事里跑过龙套。
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到过我,不管是张勤,还是金翅。
我最初以为他仍然对我介怀,所以不愿对外人提起有我的存在。在“小牧童”看不到的地方,他一定像我惦记他一样,惦记着我。
但渐渐,不知为什么,我居然觉得,事qíng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甚至产生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也许他并不是不愿提起我,而是根本无从提起。
他说他的学艺,灵台方寸山上的悠悠百年,师父御下严苛,师兄弟恭谨冷漠。
他说他的花果山,一糙一木皆有qíng,世人蝇营狗苟都不如山中岁月来的随xing自在。
他说他的天庭生活,从短暂两月的弼马温到后来的蟠桃园执事,天庭上下勾心斗角暗藏祸心。
我自问他的这些生活片段中,我几乎是见fèngcha针哪里都有才对,可是他居然一次都没有提到我,甚至连擦边球都没有。
就好像,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
我终究忍无可忍,佯作随意的问起:“你那时被关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那么凶险,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孙悟空面带得意的说:“亏得我聪明,躲在巽宫位下,才没有被那三昧真火给烧伤,就是熏伤了眼睛,到现在还见风流泪。七七四十九天后,那太上老儿以为我必然被烧成灰,开炉的时候我从八卦炉里跃出,哈,我到现在想起他那脸色还觉得jīng彩万分。”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大圣,你还记得你和佛祖打赌时,在天边的撑天柱子上写了什么吗?”
他意外的看着我:“我还没讲到这里你就知道了?”随即沾沾自喜道:“看来你还是听说过我的功绩嘛。”
我说:“你还记得你写的是什么吗?”
他撇撇嘴:“我以为那是撑天的柱子,哪里想到那是如来的手指,随笔在上面写了句‘齐天大圣到此一游’,就当留个记号,证明我到过天边了。”他半自嘲半诡异的笑了笑:“虽然我还是输给了大和尚,但是……嘿嘿,我还在那柱子底下留了点我的个人印记……”我知道,不就是撒了泡尿吗,西游记讲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