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坐到椅子上,杨又静坐到她旁边整个人靠上来,手臂又横到她腰际把她抱住。吴悠挺直上身,杨又静迷迷糊糊说一句她就应一句,脾气好得简直不像是她本人。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杨又静第一次向她撒娇,吴悠看着她那样子心里软软的,也就耐着xing子任她乱来了。
“真是的,多大人了,喝个酒还这么没酒品。”丁幼蕾又点烟,嘲笑她。
杨又静是喝多了只是兴奋而已还没醉,听到丁幼蕾这么说她便瞪回去:“这样,你羡慕嫉妒恨吗?你空虚寂寞冷吗?”
丁幼蕾一把抱过一直默默喝饮料的魏婧,吓得魏婧差点一口喷出来:“我的样子像是空虚寂寞冷吗?”
“你也真好意思,迫害祖国花朵……你不就是被若溪……”
吴悠真是看透杨又静了,杨又静只起了个头她就预料到后面她要说些什么不得要领的傻话,手一横直接把她嘴捂住了,后面半句话也就没让她说出来。
“她喝不少,我送她回去好了。”吴悠说。
坐在杨又静另一边的顾亦哲侧过身来拉了拉杨又静:“静静你还好吗?”
杨又静跟打了jī血一样突然弹起来:“我很好!我没事!一会还要去唱歌!”
吴悠用“你还去唱鬼歌”的表qíng盯着杨又静,杨又静却报以纯真的凝望:“一起去吧?我都没有听过你唱歌呢。”
吴悠不说话了,丁幼蕾靠在魏婧的肩膀上用下巴对着吴悠慢吞吞地问道:“你还好吧吴大人?我怎么看你今晚才是像僵尸脸呢?”
吴悠沉下声音缓缓地说:“丁老板不用担心,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一会你们要去哪里唱歌?”
丁幼蕾也不再劝吴悠,知道她死不了就好,哪里会不知道吴总监就是好面子,既然来了肯定是会坚持到最后的。丁幼蕾揉搓着魏婧的手,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吴悠。这个单眼皮的女人脸上几乎没有笑容,从不正眼看谁,无论在什么qíng绪下说什么内容的话都能很好地把语速控制在一秒钟两个字上。丁幼蕾这些年也见过不少这些所谓的商界jīng英,只是……这种人,会喜欢她姐们什么呢?杨又静?就那头脑简单身子孱弱,从小到大几乎都是最最不起眼的中游人士什么呢?
丁幼蕾太懂杨又静了,这家伙除了急脾气之外几乎没有一样东西可以出挑的。长得一般全靠后天化妆打扮才敢出来见人;个子不高不矮165公分,绝对是没有特色的高度,不高挑也不小巧,丢人堆里就不见;黑色直长发,不胖不瘦,五官也中规中矩,家世一般二本大学毕业,连学的专业都是最最没用的英语,听说丫大学毕业的时候专四也没过,还不是她丁幼蕾帮她往老师那里一车又一车的礼物送过去才让她穿上了学士袍拍了毕业照,不然这四年都还真算是白念了。大学四年她恋爱四年,当初和她要死要活非要和她天长地久的那女人在毕业的时候跟她说分手,杨爸杨妈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差点一天都还没得到回报就夭折在她青chūn的尾巴处。
就是这么一个人,吴悠凭什么就喜欢她呢?丁幼蕾不明白。
丁幼蕾今年27岁,混了这么多年,见的人也不算少,在她看来,没有什么东西——包括爱qíng,是和“利益”能分得开的。利用所谓的“爱qíng”让自己变得更qiáng大,变的不孤单,变成一个“被宠爱”的人,这就是能从爱qíng里获得利益。为什么你不会去爱一个你没感觉的人?什么是所谓的“感觉”?因为那个人或者能宠爱你,让你从一个平凡人变得高大,让一个普通到再也不普通的人收到注视的目光,被夸奖被称赞,心里所有的空虚都被填满。有人陪伴,有人把寂寞赶走,也有人给你钱花,这些就是jīng神和物质上的双重满足。再说得自私一些,恋爱本身就是满足于自己的yù-望而已。我想要爱她,所以我去爱了,因为爱qíng我愉快,我的身心得到了满足,这就是从爱qíng里得到的利益。
丁幼蕾明白自己的这种想法太过物质和现实,甚至有点qiáng词夺理,但她不觉得有什么错。事实不可能总是那么温柔,它可能就是一种利yù熏心,就是一种尖锐到一碰就伤的利器。
可是吴悠真让她迷茫,吴悠的气场比杨又静qiáng大那么多,她有钱又聪明,自视清高但的确是有清高的资本,甚至她看不起杨又静的朋友都是很正常的事。她能从杨又静身上得到什么?身心的愉快?从吴悠的生活状态和要求来说,她家里的家俱可能都会是更高质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