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两人都放不下他,那可怎生是好?她偏袒哪一方都是个错啊!
琼霄、碧霄乖乖跟着云霄向赵公明见礼。
赵公明大摇其头:“你看看,连琼霄、碧霄也让你带坏了不是。先前她们见了我何曾如此拘谨?我方才拜会了老师,才知道你也回到了昆仑。这些年过得如何?”
云霄尚未作答,便听得大殿内两声钟响。琼霄奇道:“二师伯竟与老师同时讲道?”
赵公明微微蹙眉:“我们快去。二师伯与老师向来有些嫌隙,此番怕是不好。”
四人赶至大殿,发现元始、通天分了左右坐下,二人身前各是十数个蒲团。云霄知道元始收了一些资质稍差的记名弟子,却也不以为意。真正令她惊异的是,老子居然在二人身后居中端坐,看这势头,是三清共同讲道?
云霄见通天身前第一排只有三个蒲团,便走到了第二排。通天闭上的眼睛蓦地睁开,一指第一排最末一个蒲团:“云霄。”
云霄一怔,下意识地上前坐了。转头看时另外两个蒲团坐了多宝与无当。赵公明与琼霄、碧霄没有丝毫异状,仿佛觉得本来便该如此一般。云霄原本担心他们怀了芥蒂,此时见到无妨,也安心坐了。她眼神轻轻掠过元始那边,首位是燃灯,次位是一须发皆白的老者,看那qíng形该是南极仙翁。再后几位她也不敢多看,老老实实地坐好听讲。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炁。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故曰:沉水入火,自取灭亡……”通天声音中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连带整个大殿也似乎剑气纵横起来。
元始待通天讲道之声稍稍停顿之时,即刻开讲:“古之大化者,乃与无形俱生。反以观往,复以验来;反以知古,复以知今;反以知彼,复以知此。动静虚实之理不合于今,反古而求之……”
这是变相的论道大会么?
不得不说,这两兄弟一对上,底下的人可就遭了殃。二人所言大道截然不同,偏又殊途同归,偶尔老子cha上两句yīn阳调和之语,却又是恰到好处。云霄突然之间发现,原来论道也是有好处的!
“不见其类而为之者,见逆。不得其qíng而说之者,见非。得其qíng乃制其术,此用可出可入,可楗可开。故圣人立事,以此先知而楗万物……”
云霄听到这里,已经开始微微分心怀疑,元始是否天生便是天道的戍卫者了。
“世无常贵,事无常师;圣人无常与,无不与;无所听,无不听;成于事而合于计谋,与之为主。合于彼而离于此,计谋不两忠,必有反忤;反于是,忤于彼;忤于此,反于彼……”通天见元始开讲圣人之道,自也不甘示弱。可怜了底下诸位弟子,境界最高也不过大罗金仙,元始、通天二人也不过略窥圣人门槛,讲得又艰涩,哪里听得进去?故而一个两个开了小差,巩固自己已有的境界去了。
好好一场讲道变成兄弟三人的论道大会,却不知是好是坏。此时三清兴味正浓,所讲的“道”也越来越艰深。云霄两道细眉微微蹙起:她也听不懂了。偷偷瞥了一眼燃灯,人家听得正欢,显然大为受用,不愧为三清在紫霄宫的听道侪辈。屈身侍奉元始,却也有些委屈他了。
这一论道,便是整整三年。
云霄见听不懂,也不qiáng去理解,只默默记了下来。偶尔碰到一两句能听懂的,便用心体会其中深意,提升自身境界。因此到了最后,她反而是通天诸位弟子中受益最大的一个。可较之燃灯,却又是大大不及。燃灯日后能成为西方教上古七佛之一,却也并非làng得虚名。云霄暗赞。
三清这场论道,是被妖族使者打断的。
帝俊、太一从太阳宫搬到三十三天之后,见龙凤二族陨落,妖族大兴,不免大是喜欢。大凡男子,总有再辟河山的雄心壮志;何况那两兄弟出身太阳星,手握重宝,这野心自然也就大了起来,索xing在三十三天上建了妖族天庭,接管诸天。此番谴了使者前来,却是天庭初建,yù邀三清前往观礼。
三清论道被无端打断,原本就不大欢喜;此时见到妖族气运加身,几可横行洪荒天地,自己身为盘古正宗仍需蜗居昆仑,更是不忿起来。可天庭建立,无论如何也是一桩大事。那三人略加思忖,便命紫霄宫内一同听道的六大弟子代自己前往。元始倒是问过燃灯,可他刚刚得了这诸多好处,正待好好消化,哪里顾得上妖族?遂也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