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点吃你的饭吧,没人当你是哑巴!”
然而自始至终,吴哲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只顾埋头苦吃。
好像他上辈子跟食物有仇。
同一个时间,袁朗独自一人,躲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对桌上的饭菜,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第四部分·两地
吴哲走的那天,大部分队友都请了假,去机场送他。
毕竟是一去两年,想想有七百多天见不着面了,谁都会有点舍不得。再加上吴哲人缘好,几乎大半个中队都到场了。
吴哲始终心qíng愉快,面带微笑,登机前,和每一个战友拥抱告别。他眼神明亮,行动如风,另有一种别样的坚qiáng刚毅,从挺直峭拔的腰背中流泻出来。
似乎一夕之间,变得成熟。
以前袁朗还可以挑刺说他略显轻浮,估计现在是再也找不出半点瑕疵了。
就像一颗钻石,经过切割琢磨,不仅没有受到损伤,反而焕发出更为璀璨的光芒。
齐桓是最后一个上前告别的。
他好像有点不太习惯和人拥抱,尤其当那个人还是吴哲的时候,就更显得四肢僵硬,手忙脚乱。
倒是吴哲满面笑容,表qíng自然,还拉着他摆POSE,让队友们拍照留念。
齐桓好不容易才从热qíng中挣脱出来,想了想,摸出一个棕色的牛皮纸信封,jiāo给吴哲。
“什么呀,现在就写信给我,太早点了吧。”吴哲笑着接过来,捏了捏,发现里边装的似乎不是信纸。
旁边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跟着起哄:
“什么东西,快拿出来看看啦!”
“不会是齐桓写的qíng书吧?”
“哈哈,就他那两把刷子,还qíng书?要写也是我来写!等着啊,吴哲!”
“好!等我一到了那里就发电子邮件给你们。”吴哲笑着接受了队友们善意的玩闹,“先说好,你们可不准赖账啊。”
他一边说话,一边打开齐桓给他的信封。
里面果然没有信纸,只有一个小小的透明塑胶密封袋,盛满了银灰色的、比芝麻还细碎的小圆颗粒。
“哟!这是什么?新型毒品摇头丸?行啊,齐桓,真有你的!”
几个老A大惊小怪。
只有吴哲感动满满地笑了。
“是花种。这种花叫死不了,生命力特别顽qiáng,只要有一滴水,一点泥土和阳光,就能开花结籽。”吴哲轻轻抚摸着不知道有几千几万粒花种,感激地看着齐桓,“因为这种花太常见了,市场上没有卖种子的,你收集了这么多,一定费了不少时间吧。”
“那个,其实……”齐桓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这花种是队长托我转jiāo给你的,他今天要去地里收南瓜,来不了。”
意思就是袁朗又下部队招新兵了。
吴哲三天前回家打包行李,不知道袁朗已经走了,难怪今天没有看到袁朗的身影。
还以为他真有那么放不下呢。
吴哲对着花种发了一会呆,才想起来对齐桓说:“回去替我谢谢他。”
齐桓点点头。
“吴哲,千万别放弃。”
两人目光jiāo汇,吴哲忽然明白,原来齐桓早已dòng悉一切。
基地。
大雪下了三天三夜,厚厚地盖了一层。
老A们的训练暂时告一段落,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一个雪球扔出去,砸中一片人,这下可炸了锅。
雪球pào弹满天飞,你来我往,时有误伤,整个训练场变成了欢乐的战场。
笑声,打闹声,响成一片。
袁朗手上夹着一根烟,远远地坐在花坛上,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换了在以前,他肯定是其中闹得最疯的那一个。
现在却……
没心qíng。
齐桓被一个从天而降的雪球砸了个满脸花,他一抹眼睛,二话不说,动手捏了个更大的雪球,抱着满场寻找复仇目标,不经意间瞥见袁朗坐在一旁,似乎有些落寞的味道。
齐桓愣住了。
成才远远地招呼他:“菜刀,你发什么呆?可别让这群南瓜给收拾了啊!”
齐桓冲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观察一下袁朗。
成才立刻领会,把手上的雪球随便一扔,笑着喊了几声“你们接着玩!”拉着许三多就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