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好不容易到了竹屋,少年松开了汶翎,汶翎一下子倒在地上,急速地喘着气。这样一折腾,她觉得自己已经虚脱了。少年将一颗桃子塞在了她手中,说道,“整个早上都没有吃东西了,歇一会儿,吃个桃子。”
汶翎接过桃子,慢慢地坐了起来,擦着桃子,大喘气地问道,“你刚刚是何用意?”
少年背过身去,没有理会,自说自话地说道,“三个月前,我和你一样,掉入山崖,幸得师傅出手相救,才保住一命。”他咬了一口手上的桃子,接着说道,“那时,我在废湖边遇见师傅,他的道风仙骨让我不由地臣服,于是我决定拜他为师。他却没有应允,只是给了我两张xué位图,一本人体xué位详解的书籍,以及几根绣花针,让我自己琢磨。山谷里的生活无聊得很,我每天只是看书什么都不用gān,很快便全部背了下来。后来我将那正反两张xué位图钉在树上,用绣花针一根根地扎,先是近扎,找到感觉后,便是远扎。师傅白天会在废湖上小憩,晚上便不知踪影。一开始我就睡废湖边,可那里毕竟野shòu繁多,不□□全。而后,我便尝试径直穿过竹林,竹林尽头,便是那片桃林。我又尝试向前,便发现了那个竹屋,我后来才知道,这竹屋是师傅十几年前,刚来时所建,久而久之,师傅脱离了常人的生活习惯,不也不住屋里了。”
少年说着说着,手中的桃子已经吃完了,他看了一眼汶翎,将桃核攥在手里,接着说道,“我在竹屋里住了一阵。而后每天,我时不时的也会将xué位图贴在桃树上,练习扎针。久而久之,即便脱离了xué位图,我也能凭感觉,找到准确的xué位。至于飞针的力度技巧和角度,也是那时候练成的。为了减少图纸和实际的偏差,我时不时的,会给自己扎针。绣花针嘛,扎一下,最多留点儿血,现在好了,师傅把师门银针传给了我,方便多了。”
汶翎咽下最后一口桃子,傻傻地看着少年,“那你刚刚给自己扎针,是在练习?”
少年夺过汶翎手中的桃核,转眼又背对着她,戏谕地说道,“水果吃的还挺gān净的嘛!歇一下,我们继续。”
汶翎一愣,少年转身无风,步伐轻盈,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少年便一把拉起了她,向着竹林的方向。又是一路地奔跑,汶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你这究竟是何意?”
少年的侧脸,有一个向上的弧度,他微微笑道,“我的轻功就是这样练出来的,现在,到你了!”
汶翎紧紧抓着少年的衣袖,紧赶慢赶地跟着他。汶翎发现少年现在的速度比来的时候要快一些。好不容易到了废湖边,汶翎只觉双腿紧绷酸痛,她本能地跪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废湖中央,中年人的声音伴随着回音冲入汶翎的耳中,“不错嘛,今天的速度,是昨天的一倍啊!”
汶翎一惊,抬头看着湖中央的中年人,中年人盘腿坐在湖中央,闭目养着神。她撑起身子想要起身,只觉双腿一软,又跌坐了下来。全身的酸痛,是她感到十分乏累,她的头上落下了豆大的汗珠。
中年人抬手轻轻一挥,一套粗布衣裤伴随着掌风落在汶翎面前,中年人轻启双唇,开口道,“这是为师十几年前的衣服,如今我也穿不上了,看你身形差不多,你就先穿着。你原来那身衣服,实在不适合练功。”
汶翎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原本绢丝细制的纱裙,现在已是破烂不堪,汶翎qiáng忍着怒气,接过衣裤。她尝试站起身子,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少年伸手抬起她的双腿,执起银针,分别在汶翎两腿的大腿肚和小腿肚各扎了三针。隔着裤子银针毫无阻碍地扎进了汶翎的身体里。
中年人眼睛微睁,侧头观之,微微笑道,“呵呵,小皮猴,不错嘛,针法提升了不少嘛!”
少年收回银针,松开汶翎,抱拳说道,“谢师傅赞谬。”
中年人一挥手,一本剑谱向少年砸来,少年接过,喜出望外,随即单膝跪地,大声谢过。
中年人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你少年时练过些许剑术,虽然那都是些皮毛。既然我已受你为徒,就应该尽我所能,倾囊相向。你先练着,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为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少年欣喜,跪地一叩首,笑道,“谢师傅!谢师傅!”他转过头去,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汶翎。这两天,师傅似乎把师门里可以传授的东西,都传给了他,汶翎却还什么都没有。他忍不住开口,“那…师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