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近日可能会有大难,此乃生死劫。”
“这是大门监测算之结果?”
“实不相瞒,大门监测算出大都城东南方位有一年少贵人近日会有灾劫,相府大少便符合这条件。为了以防万一,特遣下官前来知会一声,贵府少爷最好做些准备。”
“大门监可有说明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才能避开此劫?”
“此劫凶险至极,若要避开,必须寻一个血缘亲近之人代他受过,方能避开。”
“有血缘……”宁相爷捋须沉思,问道,“三代以内旁系是否可以?”
“可以。”那天文门的官员道,然后抬头望了一眼相府上方天空,思索半晌问道,“那个方向的院子里住了谁?”
宁相爷道,“住的是我的外孙女,是否有不妥之处?”
官员摇头道,“下官只是随便问一问……”
宁相此刻也只关注宁旭灾劫之事,不久便送回了那天文门的官员。此刻又从宫内传来一道密旨,宁相思索再三,决定派宁旭出去一趟,以图避开生死劫。又因为要有血亲之人助他解难,思来想去,就将主意定在了住在相府中的沈满身上。
絮儿,莫怪父亲心狠……
沈满不知不觉睡着了并且做了一个梦。
梦见双亲犹在,父亲在医馆里烹茶,母亲在煎药。医馆的病人不多,这对夫妻便在悠闲的时候煮茶jiāo谈,日子虽然清苦一些,但也自在逍遥。
沈满最喜欢将头枕在母亲腿上睡觉。夏日里,母亲会摇着扇子助她睡眠,偶尔还会亲亲她的鼻尖。
“这孩子,怎么这么嗜睡,这不一转眼又睡着了,好像总也睡不醒似的。”沈满的母亲宁絮宠溺道。
“让她睡睡也好,往后可能就不得安生了。”沈父道。
在沈满的印象中,沈父是一个相貌英俊,总穿着白袍的男人。但奇怪的是,自己能记清楚母亲的来历和相貌,却想不起来父亲的细节。好像有关父亲的一切,都会自动在自己的记忆里被抹去一般。
沈满将这归结为自己的记忆不好。
但很多年遇见的很多人却能记得清清楚楚,直到最近遇到的那个姓唐的姑娘,沈满又发生了和辨认父亲相貌一样的困难——不过几日,她也记不清那姑娘的相貌了。只知道她长得很美,武功很厉害,以及她有可能是yīn阳道中的人。
她那么厉害,说不定已经进了朝廷yīn阳监,是那六部之内的一个女官。
但沈满可从来没有听说六部有哪个女官特别厉害的,或许是自己孤陋寡闻。
这一晚众人到了途中路边的一间客栈住店。
沈满分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窗,正对着一条河。河水不算gān净,两岸种着杨柳,因为这条河的存在,房间内的暑热解了一些。
“姑娘,”外面有个女声道,“我是来送衣服的。”
沈满透过门fèng瞧见了一个婢女打扮的人拿着衣服站在门口,于是便开了一点门,问道,“这是男装?谁送的衣服?”
婢女道,“是二少爷吩咐的,说是让姑娘换上,明日行走方便。”
沈满暗道二哥竟然如此厉害,竟能看出我心中所想?还是说,只是凑巧罢了?
“谢谢你了。”沈满接过衣衫,放在屋内。
晚饭是各自在屋中吃的,晚饭过后,宁旭派了个人来找沈满,还特意叮嘱要换上那套衣衫。沈满在屋内换置妥当,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还算满意,于是便学着宁旭背着手,走到了宁旭房门前。
“进来。”里面的人回应道。
沈满推门进去,看见宁旭笔直地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得还是那本《定天论》。
“二哥你找我?”
“嗯,”宁旭上上下下打量了沈满一眼,颇为满意,让她在屋中的圆桌凳子上坐了,才起身过来坐在她的对面,一边为她倒茶一边道,“怎么样,今日路上可还辛苦?”
沈满看着他为自己倒茶,心中愈发忐忑,但言语还是一如平常,回道,“马车很平稳,小满未曾觉得颠簸。”一顿,继续道,“谢谢二哥送我的这套衣衫,这一定很贵吧?”
宁旭道,“是府内现有的布料剪裁的,你安心穿着罢。”他说着便从腰上摘下一物,递给沈满道,“这个与你佩戴,戴上它才能更像一位公子而不是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