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进宫之前,宫里的三个孩子,说来都颇为得宠。
无论是作为天子唯一女儿的聂滢,皇后嫡子的聂泓,还是出自肖似薛婉的宜嫔的大皇子。三个孩子各有千秋。
但荣妃进宫之后,唯有聂滢,还能得到皇帝微末眷顾。
小姑娘活泼可爱,在花丛中转圈。贤妃在一边的亭子里喝茶用点心,看着女儿玩闹的身影,满心温柔。
过了短时间,忽然有宫女来报。说自上林猎场送回宫的猎物已经被处理好,分发各宫。
聂滢已闻声赶来,听着送来东西的单子,眼睛亮晶晶地转向贤妃:“母妃,滢儿想吃烤鹿ròu!”
贤妃一顿,手指在女儿额头上轻轻一点:“你呀,还是个女孩儿吗。”
聂滢抱着贤妃胳膊撒娇:“母妃……滢儿在跟女先生念书时听过一段话,便是讲鹿ròu烤时滋味。自那以后,滢儿一直心心念念……”
贤妃微微一笑:“也好。”
聂滢又道:“书里说的是雪天腊梅下生火,现下却已到chūn日。到底可惜。”
贤妃看着女儿小小年纪,却非得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由轻笑出声。
母女二人和和美美的离去,此外另有旁人,与她们背道而行。
在皇后整顿宫内流言之后,再没在临华宫内响起的哭声,倏忽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一两二三事 和@千千大王 的地雷~
荣妃:啊,好纠结。
皇后:嗯?又来事儿了。
☆、出局
天色不知何时yīn了下去。
从稀疏的星光到摇曳的糙丛,无一不在诉说四个字。
风雨yù来。
临华宫院子里的荒糙已许久无人去除,正在风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点烟飘在空中,很快被chuī走。紧接着的是被烧作灰烬的纸、和不甚分明,仿佛被拼命压抑着的哀泣。
守在临华宫前的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颇有疑虑,缓声道:“你听到了吗?”
另一人则面色苍白,受惊一般低声说:“听到了……这架势,是人是鬼?”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年初那一场事端。当时两人都没有当值,一切都是事后听说,而听说的内容也大多环绕皇后的雷霆手段。
至于其他……又不是活腻歪了,去探听那些皇室yīn私。
自院子方向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到了想忽视都不行的地步。
两个原本还想息事宁人的侍卫在此刻都沉下脸,胆子较小那个被同伴派走去找其余在附近值班之人,胆大的则拔出腰间长到,执在手中,向临华宫内院踱步而去。
渐渐地,那声音愈发清晰。除了哭声,像是还带着什么喃喃细语。
“元贵妃,奴婢也是不得已啊!”
“是……都是她!这可不能怪奴婢!”
“贵妃娘娘,奴婢求你,地下有知,万万不要再来找奴婢……”
能入宫当值的人,除了家世不能太差外,最重要的,就是一身好武艺。
侍卫的步子已经停下。他耳力极好,从那些只言片语中,很容易便拼凑出一段往事。若说前面听得几句话还算不得已,再往下走,就是自寻死路了。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临华宫当值众人都被找来。见到前面同伴的背影,众人也都跟着放缓步子,直到走到对方身边。
“怎么了?”有人低声问。
侍卫垂下眼,思索片刻后抬起头:“咱们不能过去,不然……盛泽,你是皇后娘娘的堂弟。王昊,纪将军一直很赏识你……”
被他念到名字的两个人从人群中走出,前者皱皱眉毛,后者的面色同样不大好。但两人心里也明白,这种事若让旁人去,恐怕会xing命不保。
他们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在拐过一个转角后,一个白色的影子,在黑夜中清晰显现。
白影前方还有一抹火光。
盛泽松了口气,道:“待会儿上去拿人,先把嘴堵上。”
王昊点头。
两刻钟后,一个身着白衣的宫女,被押到凤栖宫。
原本白净的衣服早在一路拖拽中被弄的染上点点泥斑。虽被堵了嘴,但她一路都在支吾挣扎。再加上御前侍卫平白拖着宫女在宫中行走这事儿若被人看到,定会传得沸沸扬扬。于是众侍卫穿了很多小道,最后几个人看着那宫女,由盛泽去皇后宫里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