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欢呼声,陆东深赢了马克。蒋璃没凑合那热闹,自顾自喝酒。没一会儿,陆东深端着酒杯过来,在蒋璃身边坐下,蒋小天见状也跟着过来想要给蒋璃敬酒,被眼疾手快的白牙一把抓了回来,冲着他直挤眼,捣什么乱?
局面是,一桌挤满了大男人,一桌只有陆东深和蒋璃。
蒋璃已是云淡风轻,“陆先生好兴致啊,看来,我想让你离开也不是件容易事,哪怕是搭上工厂利益。”
陆东深给彼此添了酒,“囡囡,我们需要谈一下。”“我是蒋璃。”她语气清淡,“如果陆先生不健忘的话,应该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这世上再无夏昼,而陆东深这个名字对于蒋璃来说,就算不是敌人也做不成朋友。我和你之间再无半点瓜葛,所以陆先生还是收回这个称呼吧。”
陆东深不怒反笑,“好,那我就叫你蒋璃。”他浅抿了一口酒,继续道,“今天我就跟你撂句实话,我没打算走,所以,你赶不走我。”
蒋璃就知道会这样,心里的火苗又窜上来,她暗自吸口气,生生压下怒火,眼里尽量是平静。“你倒是敢说。”“工厂的利益你也动不得。”陆东深轻声道,“你动了工厂的利益就是间接动了工人们的利益,工人当中一部分是你的人一部分又是沧陵的平头百姓,蒋璃,你不是个做事不管不顾的人。”
打蛇打七寸,说话掐关键,这就是陆东深的厉害之处,不浪费口舌,轻而易举击中对方要害。
蒋璃抿唇没说话,末了,端杯喝酒。“再说回杨远。”陆东深轻叹一声,“杨远虽说夺回了沧陵工厂的管理权,但如今在天际掌权的人不是我,工厂一旦出事,杨远是要背锅的,以前我在天际还好说,现在可不一定了。就算你对我有怨有恨,杨远跟你还有交情吧,你总不能陷杨远于不义。”
蒋璃这酒是越喝越清醒了,听着这番话,忽然笑看着陆东深,“接下来是不是该说你了?”陆东深嘴角藏笑,倒是丝毫不掩藏,身子稍稍一歪,倒是有几分放荡不羁了,“没错,接下来说我。我在你这昏迷的时间不算短,现在刚醒身体还没恢复,所以,借你的地方养伤是肯定的了。换句话说……”说着,他凑到她跟前,带着淡淡酒气,“我现在虚得很,估摸着连院门都迈不出去,你是沧陵的神医,得管我。” 虚?
先是让马克脱了臼,现在又喝酒吃肉掰腕子广交朋友的,谈笑风生起来比谁都有底气,这叫虚?
充其量就是不明就里昏迷一阵子,添了几处外伤而已,并且……什么叫他在她这昏迷?说得好像他昏迷是她造成的似的。
蒋璃冷笑,“管你?那你得先给我个管你的理由。别再提交情二字,蒋璃和陆东深这两人没交情,就算有,也被你陆大少爷一手给败光了。”
“既然你不想谈交情,那就说利害。”陆东深十足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如今,不管我在不在沧陵,只要没死,陆起白的眼睛都会盯你身上。”
“凭什么?”蒋璃不高兴了,还甩不开陆起白这只麻烦精了?
陆东深笑了,回答得自然,“凭你做过我的女人,也凭他很快确定在我心里终究只有你一个。”“陆东深,你我现在关系闹得这么僵,就没必要再说这种话了吧。”蒋璃看着他的眼神极淡,半杯酒下肚又道,“而且,你以为我会怕了陆起白?我收了印堂黑的势力,整个沧陵都像铁桶一样,除非陆起白真敢派支军队来平了沧陵,否则他伤不了我分毫。关键的问题是,陆起白有这本事吗?就算他手里真有人有枪的也不敢在国内嚣张。”
“所以啊,对我来说,沧陵是全中国最安全的地方。”陆东深就等着她这句话呢,风轻云淡地把自己留在这的必要性合理化了。“这里是我最佳的养伤之地,并且,你还真的必须保护我。你想啊,陆起白一旦知道我在沧陵,势必要派人来对付我。沧陵是你的地盘,本来新收了势力一团和气,却因为一个陆起白再狼烟四起的,到时候倒霉遭殃的也会是你和你的手下。”
说到这,陆东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补充了句,“换句话说,保护了我就是保护了你自己。”
蒋璃听了这话没恼怒,可不代表她不在心里痛骂他流氓行径,酒杯在手指间转了转,“不愧是生意人,挖了坑等我往下跳,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