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在下车前,勉强扯了个笑脸:“放心吧,我家里人都是医生。”
很多时候,当一个人难过伤心,或痛苦绝望时,可能不经意间的一点问候,就会拯救一颗散落的灵魂。姜楠本来就是一个缺爱的人,所以就算是路人的一点好心,他也会,很感激,很感激的接下来。
即使这对事态或者心情并没有多少的用处,但在心里的某一块地方,还是会偷偷的,湿暖那么一点点。
当亚伦就开门,看到了穿着丝绸睡衣,面露担忧的唐璜时,忽然觉得困倦了。
唐璜张开手,亚伦过去抱住了他。
哪怕是一点点温暖也好。
他也贪念着想要。 沈北看着落跑的姜楠,有一瞬间的恍惚。
忽然觉得,不管怎样,他都不开心。
就算是割了他的喉咙,看着他在自己的掌控下惊慌失措,不管是怎么伤害他,沈北都不觉得开心。
反而是更加沉重了。
他想要把刀上的血迹洗干净,但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水都流了很久了。
而刀还是沾着血,还没有送过去冲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
姜楠不知道他要对他干什么。其实沈北现在,也迷茫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对这个男人怎么办。
杀了他?好像下不去手。
不是因为喜欢他所以下不去手,而是自己的底线在那里,不愿看到一个生命的逝去,即使那颗灵魂肮脏又下贱。
玩弄他?好像很好玩。
但他要和他上床吗?真的要上他吗?沈北说不清楚,不知道会不会恶心的吐出来。
前两次,当沈北把姜楠压在身下的时候,都好像让他,好好地,清楚的知道被强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那种屈辱,痛苦,和接连几天都害怕排便的心情。
就算出去见人,都没有办法在人群中呆太久。
以为害怕,莫名的恐慌。
觉得自己丑陋,觉得自己肮脏,觉得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像个正常人一样,和女人上床,做爱了。
他每次想到这里,都无法避免的会感受到那股疼痛。
让他昏昏欲坠。
而他想起当时姜楠把他的头真正撞向墙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个念头,解脱。
可是他还是醒过来了,一个人,一个残缺的自己,去痛苦的面对这个社会。
但是,他好像怎么都被丢弃了。
他想要站起身,却没有办法。有人要进男厕所,都用惊异好奇的眼光看着他。
“看什么几吧看!”
沈北跌跌撞撞走到之前的那个厕所里面,将门关过去。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羞耻,和害怕,逐渐在溢满的池水里弥漫。
他掏出手机给英二打电话。
“快来接我。”
英二:“周因人很多吗?病犯了吗?要我把药带过来吗?”
沈北喘息急促:“我在昕尚十三楼会议室。”
他这才放松下来。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时间漫长的他简直没有办法呼吸。
当英二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冷汗已经把衣服打湿了。
一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此时缩在厕所边,闭着眼睛看起来极为虚弱。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英二神色复杂地走进来,弯腰要扶他,但是手刚刚碰到他的衣服,却被沈北情绪激动的推开。
“别碰我!”
英二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植物人清醒过来的沈北修养了很久,脑部还是留下了永久性的创伤,因为神经受损,他的左手现在很难受大脑控制,而他也患了严重的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种病一发作就容易失控。英二见了好几次,沈北才被确诊之后,他当时晚上都不敢回去,一直守着沈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