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就是柔软的棉垫, 中也脚步微动, 转过半圈后,整个人倾身压上。
“不行。”夏江一手推住中也的脸。
赭发青年声音沙哑,听起来像一只在发怒的野兽:“你说不行就不行?”
他那危险而灼热的目光, 就快把茶发的年轻女性洞穿了。
“飞机只在空中待一个小时。”夏江温和的问道:“你说行不行?”
中也:“……不行。”
两人起身背对着彼此,各自怀揣着狂躁的心情, 强行把自己推进贤者时间里。
中也语气不善的开口, 声音还带着某些东西未褪尽的低哑:“喂, 我妻夏江。”
夏江转过身来,握住他扎在一侧的小辫子, 算是作为应答。她手指拨弄着那自然卷的橘红色发丝, 在指间绕出一个又一个环绕着细长手指的发卷,而后又松开。
“你别动手动脚的!”中也差点跳起来,这种时候,他感觉理智距离崩溃只有一层薄膜, 随意的一点动作都有可能撞穿。“我、我是想问你,六年前你喝那杯下|药的酒的时候,是真的被算计的吗?”
他又想起了过往。
或者说,夏江在他的大脑里根植太深,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够勾起关于她的回忆。
“说什么呢?”夏江的声音很轻,就在中也感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补充道:“我怎么可能会被人算计?”
中也:“……”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而且,即便是被算计到——在拥有异能力‘白蜡树’的前提下,我随时可以解除药物对我的效力。”她的声音如恶魔的呢喃。“我是百毒不侵的,中原先生。”
中也有些气恼,还有些无奈。
被夏江刻意算计过的赭发青年嘴上丝毫不放软,他说道:“那一定是因为你太毒了。”
“因为比什么都毒,所以百毒不侵?好吧,我接受这个说法。”夏江靠近他,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温热的呼吸扫在中也的耳廓上。“那么,这位先生,你中毒了吗?”
中也唰的一下站起来,他脸色红润到了不自然的程度,一双蓝眸中蔓延着即将吞噬理智的浓雾。
“你给我适可而止!”中也大声喊着,抄起枕头贴在夏江脸上,隔开两人的距离。
他原本是想直接闷下去的,但一直以来的经验告诉他,不能对女性动手——虽然“夏江是否属于普通女性范畴”的问题还没有明确的答案。
夏江抱住枕头,感慨道:“哎呀~”
她的视线追着中也,一双阳绿色的眼睛碎光流转,似阳光下被风拂动的碧郁枝叶。但中也总感觉,她是在嘲笑自己——她一定又在为成功逗弄他而感到开心了。
他站起身,逃一般的溜进了卫生间里。
中也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舍弃经济舱,升舱到头等舱之后,会在比经济舱更不舒适的厕所躲上一个多小时。他一直躲到了飞机降落,空姐提醒乘客到座位上坐好,系上安全带的时候。
翘着腿的夏江看向他,似笑非笑的问道:“解决完了?”
什么解决?
大概说的是蹲坑大号?
中也一脸茫然的看向她——这种事情有必要问吗?
夏江悠悠的说道:“看来一个小时是足够的。”
中也:“……”
他总感觉有车在往他脸上轧。
饶是迟钝如中也,也能从这话里体悟出夏江的意思了。
“女孩子为什么会随随便便说这种话题啊喂……”中也已经被气到快没有脾气了,他斜斜的瞥了夏江一眼,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给我等着。”
夏江欣然接招:“好啊,我等着。”
比起处于亚热带气候统治下的关东,北海道的气候宜人舒适,现在仍是春季。
札幌是日本少见的,不临海的内陆大城市。街上的洋槐树随着微风的拂动摇曳着,紫丁香和金合欢树的花朵正在开放,淡淡的花香笼罩着这座北国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