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依立即将刀刃放在了登山绳上,惊慌失措地大喊:“别动!在往前走一步我就割断绳子。”
她的情绪很激动,随时会发疯。
程季恒不得不停下脚步。
程羽依舒了口气,却对他并不放心,冷冷道:“跪下。”
陶桃瞪大了眼睛盯着程羽依,目光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胸膛内再次血气翻涌,嗓子里再次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程羽依眸光阴冷地看着程季恒,将刀刃抵在了紧绷的登山绳上,用力往下压了一下,轻启红唇:“我让你跪下。”
绳子随时会被她割断。
程季恒不得不听她的指挥,屈膝跪在了地上。
看着他缓缓矮下去的身影,陶桃的视线模糊了,心如刀绞般疼。
程羽依志得意满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程季恒:“四年前,我也是这么跪在地上求你的,你没忘吧?”
程季恒叹了口气:“没忘。”
程羽依:“我还给你磕了几个头,我也要你,磕头求我。”
陶桃再次开始了激烈挣扎,她接受不了他被侮辱。
如果自己死了,他就不用受这份侮辱了,也不用受程羽依的摆控。
随着她的挣扎,绳子的另外一端在不停地抖动,无形中摩擦着程羽依手中的刀刃。
程季恒的心脏骤缩,猛然回头看着她,厉声喝道:“不想让我死你就别动!”
陶桃无力地垂在了半空,哭得泣不成声,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累赘。
程季恒舒了口气,语气放柔和了,温声说道:“好好活着,你还要照顾女儿。”
陶桃神色一僵么,呆愣愣的望着他。
什么叫她还要照顾女儿?
他不照顾了么?
这时,程羽依再次启唇,语气中饱含威胁:“我让你磕头。”说话的同时,她再次将手中的刀往下压了几分,登山绳的外层已经被浅浅的割断了一点。
程季恒不假思索立即将额头抵在了地上。
陶桃哭得浑身都在发抖。
程羽依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她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下一个命令,她要让他,从楼上,跳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楼忽然传来了警察的声音:“里面的犯人,你已经被包围了,尽快放下武器,放了人质,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和牺牲。”
程羽依浑身一僵,呆若木鸡。
与此同时,她看到了程季恒神色中划过的阴狠与狡黠。
趁她失神的这一刻,他忽然从地上冲了起来,眨眼间就来到了她的面前,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身体,带着她一起扑出了窗外。
他不给她投降的机会,之所以报警,只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他一直在等这一刻。
这次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他也要把她弄死。
两人破窗而出的那一刻,还撞掉了几片玻璃碴。
工厂紧邻东辅河。
窗下就是结冰的河面。
姐弟两人如连体婴般密不可分地从十几米高的半空降落,径直砸在了河面上,将厚厚的冰层砸出了一个大洞。 新年第三天, 下午两点半,东辅市博爱医院。
住院部的走廊整洁明亮,陶桃步伐急切地行走在白瓷地砖上, 焦虑不已地去找程季恒的私人医生。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去找他了。
自从元旦节上午程季恒从昏迷中转醒后,她就转入了一种急躁的状态中, 恨不得一天去找八百遍医生。
走进医生办公室之前, 她也没有忘了敲门, 等那位姓杨的医生说完请进之后,她立即推门而出, 焦急不已地说道:“杨医生,有结果了么?”
杨医生叹了口气,有点心累。
其实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无数遍了,但每次他回答完问题之后, 不出三个小时的时间, 程太太就会再次来找他, 再问一遍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