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却没有立即回家,直到程季恒开着车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她才转身朝家中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顿住了脚步——他竟然能想起来程羽依绑架她那天发生的事情?哪怕是将小奶糕托付给白家照顾,不也跟她有关系么?他怎么会记得住?
越想越奇怪,不过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外面天又冷,她索性不想了,快步回了家。
到家之后,她先洗了个澡,然后吃早饭,吃完饭就钻进了书房里,开始学习。
今年的任务就是备战研究生。
人一旦投入到什么事情中,就会忘却一切。
陶桃从八点半开始学习,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
不过她也懂劳逸结合的道理,所以在开始学习之前给自己订了个休息闹钟。
十点钟的闹钟响起,她放下了手中的笔,去拿手机关闹铃,这时才发现自己有一通未接电话。
是杨医生打来的,程季恒的私人医生。
开始学习之前,陶桃将手机关了静音,所以才没接到电话,随后她立即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杨医生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她先解释了一句:“抱歉,我刚才在忙,没有看到手机。”
杨医生回道:“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您程总今天的情况。”
陶桃轻叹了口气:“和昨天没有区别,他还是没有想起来我。”
杨医生:“那您找过周医生了么?”
陶桃回道:“找过了,周医生说有可能是精神刺激导致的失忆,但是他也不确定,因为他只是听我口述,没有亲自见到患者。”
杨医生:“那还是尽快带着程总去看看吧。”
陶桃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不愿意去啊。”
杨医生:“哦……”
陶桃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您那天说有三个可能性,除了脑部受伤和精神刺激之外,第三个可能性是什么?”
杨医生沉默片刻,没有立即回答问题,而是问:“程总近一段时间受过什么刺激么?”
陶桃:“没有呀,一直很正常。”
杨医生:“周医生说精神刺激的可能性大么?”
陶桃如实相告:“也不太大。”
杨医生再次沉默片刻:“那只有,第三种可能性了。”
陶桃连声追问:“是什么?”
秉持着对病人和家属负责的心态,杨医生实话实说:“程总是装的。”
陶桃:“………………” 挂了电话后, 陶桃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结果这人竟然是在装失忆?
这个骗人精、混蛋、狗男人!
越想越气,甚至快被气炸了, 恨不得立即抓着程季恒暴打一顿,但是人不在身边, 她只好以把书桌当成了程季恒, 连着捶了好几下桌面。
书桌是纯实木家具, 气极之下,陶桃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劲儿去捶, 然而书桌还是比她的拳头硬,她的手都被震疼了,书桌却纹丝不动,仅发出了几声沉沉的闷响,仿若石落大海。
捶桌子完全不能泄愤, 陶桃又拿起了手机, 准备打电话骂程季恒是个绝世大骗子,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落在拨号键的前一刻,她忽然改了主意。
她想到了更好的惩罚举措。
仅仅是骂他和打他, 绝对不能让他认识到错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强忍着怒火,放下了手机,然后打开了笔记本,倒着翻开了最后一页,拿起笔,开始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这骗子的逻辑思维不是一般的强, 她不做笔记压根捋不清他的逻辑链。
在笔记本的第一行,她首先写下了“住院”两个字。
但是盯着这两个字蹙眉沉思了几秒钟后, 她又把这两个字化掉了,重新起了一行,在开头写下了“跳楼”这两个字。
几秒钟后,又划了,又重新起了一行,写下了“程羽依给骗子发威胁视频”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