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揉了下发疼的太阳穴。
今儿午后闹了那么一出,府里的风向立马就变了。
青枝的老子娘管了一辈子的肥水差事,家底很是丰厚,就短短半日,全都叫陈府管家抄没了,非但如此,二人还被打了个半死,连夜扔去了庄子。
而青枝呢?
因顾忌着大爷的面子,暂且发落到厨房,若是再手脚不干净,立马卖了。
好么。
这事如同撕了个小口子,素日里和祝妈妈家有仇的、利益相关的,纷纷站出来检举,又牵连了好多人。
不过经此一事,府里算是彻底知道了来日谁说了算,再也没人敢轻慢她这个出身寒微的大奶奶了。
想到此,盈袖摇头一笑,却也心累。
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出去见谢子风,看能不能帮她恢复记忆。可是如今陈南淮说什么都不许她离开,少不得与他虚与委蛇,把他哄高兴些。
“你不安置么?”
盈袖刻意放柔了语调,轻声问。
“啊。”
陈南淮正在想事,被吓了一跳。
“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还要和我恼到什么时候。”
盈袖眼睛红了,委屈地低下头:“你要是这么不愿意和我待着,那去隔壁小楼罢,你,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要好生休养。”
“我愿意的。”
陈南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绣床那边,一把抱住盈袖,头埋在她的颈窝,深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天知道,他等她这句话多久了。
只要她一掉泪,他的愤怒和怨恨全都崩塌。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愿和我说话了。”盈袖手附上他的胳膊,轻轻地摩挲,声音含着哽咽和委屈。
“怎么可能。”
陈南淮轻声呢喃。“这几日你睡着了,我天天过来看你。”
抱了一会儿,盈袖发觉他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不那么阴沉可怕,轻拍了下他的背,柔声道:“咱们说会儿话,好不好。”
陈南淮知道,她肯定要说谢子风和长宁侯家四少的事,心里立马生出股抵触,可又不想再和她冷战下去,点点头:
“好。”
盈袖上了绣床,盘腿坐下,然后将陈南淮也拉了上来,直面他。
灯光昏沉,他的脸一般亮一半暗,让人有点害怕。
“南淮,我觉得咱们一定要坦诚相待,对不对。”
“嗯。”
陈南淮下意识眼睛看向别处。
“你告诉我,你究竟担心谢子风什么。”
盈袖抓住男人的手,轻声问。
“没什么啊。”
陈南淮笑了笑。
忽然,他发现她的手离去了,不在碰他……男人神色一黯,头越发低沉:
“我怕子风会抢走你,他什么都强过我。”
“原来是这个。”
盈袖摇头一笑,手指轻点了下男人的头:“你这个呆瓜,我是你妻子,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他就算抢,我还不愿意哩。”
“你……”
陈南淮愣住。
他没看错吧,她居然对他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
“袖儿,你,你能不能再点我一下。”
“嗯?”
盈袖愣了下,拳头紧握住,没有去点。
她看见陈南淮面上带着失落之色,还叹了口气。
盈袖笑笑,凑过去,亲了下他的侧脸。
作者有话要说: 题名:溺心一吻陈南淮忽然就不会思考了, 他没看错吧,盈袖居然会主动亲他?
这么久了,不论是下药还是正常的房事, 全都是他在主导, 强迫,引诱, 她从没有给过回应。
如今, 她居然亲他了。
陈南淮脸红了,像个傻孩子似得低下头。这种感觉就像当初在曹县时,她喝醉了, 冲他笑了笑, 从此以后, 他便不可自拔。
“你怎么了?”
盈袖歪着头, 轻声问。
“没事。”
陈南淮莞尔, 把锦袍脱掉, 直接躺到了盈袖腿上,脸直面她的小腹。
这样感觉好, 就是一家三口。
陈南淮轻吻了下她的小腹, 忽然就掉泪了, 这是他这辈子最幸福、圆满的时刻,此生值了。
“怎么哭了。”
盈袖摇头笑笑, 轻抚着他的头。
“高兴。”
陈南淮环抱住她的小腹,狠狠地抽泣了两声。
“对不起了,这几天给你发脾气。”
陈南淮一脸的委屈, 正面朝上,看着盈袖:“不是我不告诉你有关谢子风的事,也不是我故意刁难你, 不让你见他。你也听说他最近干的好事了吧,又是写诗骂我、又是闹绝食,这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对呀。”
盈袖手指轻轻划过他的侧脸,揉着他紧皱的眉头,嗔道:
“他不过就是有个好父亲好门第,行事就肆无忌惮,他又没你长得好看,我喜欢他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