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雪几乎从来没在早上六点接到过他的电话,有些不确定地又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才回答:“是啊,给你带了赤豆、绿豆、黑豆、薏仁……我都收拾好放你橱柜里了,不是让你煮点杂粮粥喝吗?”
她的话音刚落,沈宴几乎是同时找到了柜子里用密封罐整齐收纳的六七种杂粮,挨个把它们拿出来放到流理台上,一面搪塞地回:“嗯,找到了……现在正要开始煮呢……”
沈雁雪一听这话,也知道他是个什么秉性,简直给她气笑了:“哦,你现在才记得要煮啊?我那些东西可是六月份就带过去给你了,就为着你天热老胃口不好,喝点绿豆粥能消消暑。现在夏天都快过完了,你才想起来要煮?”
沈宴听着她的数落,只是眯起眼睛,耐着性子不吭声。末了挠了挠头,岔开话题问:“妈,要是胃不好的话,粥里放点什么合适?”
“小米南瓜啊,山药红枣啊,我记得我给你带了小米啊,黄的那个,这东西对胃好,”沈雁雪下意识给他回答,然后一直到话末才反应过来,语调跟着直线上扬,“怎么了,你胃不好了?我就说,你老不吃早餐……”
沈宴知道她接下来会念叨他什么,第一时间开口否认:“不是我,一小姑娘。”
沈雁雪微怔,口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开始喊他全名了:“沈宴,你谈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咳咳咳……”沈宴手头还在找小米,冷不丁听到这话,呛得直咳嗽,良久后才回答,“没有,就一亲戚家的小孩。”
沈雁雪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紧,问他:“哪个亲戚?你有什么亲戚是我不认识的?你真当你妈老糊涂了好糊弄啊?”
沈宴听她这么问,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沉默片刻后,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回答:“周承基那边的,他不是再婚了么,他老婆亲戚那儿有个小孩在北舞念书,昨天晚上急性胃肠炎。”
电话那头跟着安静了一会儿,最后抛来一个生硬的“哦”字,便不想多聊这个话题:“行了,那你煮粥去吧,挂了。”
沈宴应了声,放下手机,皱眉把自己挑挑捡捡出来的几颗豆混着大米小米一块儿洗干净,加水放进电饭锅,调成煮粥模式。
只不过等上面的提示音响起之后,他站在原地安静了好一会儿,最后总算意识到一个问题:
怎么自从慕久来了之后,他就跟个老妈子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宴宴:这就是爱情吗:)
久妹:你说呢:)慕久在半梦半醒间, 隐约觉得自己枕头边上挨了个东西,热的,毛茸茸的, 还会动。
等她好容易睁开眼睛,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左一右两个猫咪头, 四只眼睛齐刷刷对着她,吓得她第一时间蹬腿往后缩了一下,然后“咚”一声撞到了床头。
“嘶——”慕久抬手揉了揉脑袋,被这么一撞也清醒了, 认出面前这两只猫是十一和小七。
小七看她被撞到后就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无辜地喵喵叫着。
一旁的十一看它这样,不屑地瞥了它一眼, 然后重新转回来观察这个入侵它家的人类, 不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高傲得很,四条毛茸茸的小白腿站得笔直,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用蓝眼睛睨着她。
慕久看它这么盯着自己也懵了,只好在贵妇猫的监视下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坐起来,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等沈宴闻声从衣帽间出来时, 看到的就是她傻乎乎跟两只猫僵持的样子,大概是才刚醒, 脑子转不过弯,头发也被睡得有点乱,还不如他家猫打理得整齐。
于是轻声提醒了句:“十一,小七, 下来。”
小七闻言,第一时间跳下了床,跑回他脚边。十一看它怂得要命, 也只能不情不愿地下了床,叛逆地从主卧的另一个出口出去。
等两只猫作四脚兽散,慕久才后知后觉地抬眼看他,然后就被眼前的画面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沈宴今天挑了件难得正经的黑衬衫,估计刚才听到外面的动静就探头出来了,领口剩好几颗扣子没来得及扣,露出锁骨和大片白皙的皮肤,在晨光里显得质感很好,像胶片机自带的复古滤镜。
但这也就算了,过分的是他右手中指上还勾着条偏窄的黑色皮带,冷峻的金属扣很衬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扣扣子的动作间轻晃着,映着长裤扎紧衬衫的窄瘦腰身,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慕久看着他这样子,只觉得自己的鼻血都快让他勾引出来了,下意识伸手捂了捂鼻子,小声问了句:“你、怎么在穿衣服啊……?”
沈宴闻言,有些疑惑地歪了下头,反问:“不然呢,还不穿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