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白月光另有其人_作者:愿只愿迢迢(47)

2020-11-13 愿只愿迢迢

张三。

雁回念着这名字,觉得若这人真是国舅也实在敷衍。

回到寺庙,雁回将药材送去了女医那,又顺势探了探太后病情。太后确确实实感了风寒,又心心念着谢昀这才病倒了。

若这皇家寺庙中真是藏了一个国舅爷,这一切便也说得通了。太后不让她在寺庙久待便是怕她发现这秘密,而如今坐在四轮车上的国舅爷想必是受过重伤,重伤之人又怎么日日随着太后食斋素。

如果真是国舅爷……

雁回垂眸,不知谢昀知不知晓此事,若是知晓又怎轻松放自己来这寺庙,若是不知,谢昀当日所言的‘惊喜’又是何意。

纷念太多,雁回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却更加坚定了一事。

她必须确认张三的真实身份。

往后的一段时日雁回都在想如何确认这事,可任凭她绞尽脑汁想出的计策都被对方风轻云淡地卷回来了。直至谢昀抵达郦城那日,雁回收到了谢昀的回信,暗卫悄悄将信交给了她。

雁回还瞒着自个儿的身份,便去后山拆信。

然后在后山撞见了张三。

星河没在他身旁,他似乎是睡着了,石案边还歪歪斜斜倒了几个酒壶,林间鸟啼清脆,好不惬意。

惬意到与国舅爷的做派如出一辙!

雁回捏着信,轻手轻脚走到那人面前,这人还戴着面壳,清缓的呼吸声从面壳透出来。

这一刻雁回心跳如擂,所有探知真实身份的计策在她心底碎成齑粉,什么十全十美的计策都不如现在。

雁回伸手,她颤着手慢慢的慢慢地揭下面壳。山林间穿堂风呼啸着, 雁回葱白的指尖触上笑脸壳子,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蔓延进心底。可纵使耳畔的风如何喧嚣,雁回还是听见自己胸腔内的心跳声, 那么剧烈, 震得她耳膜都在轻轻发颤。

笑脸壳子被掀起一角, 露出掩埋其下的肌肤,下颌线条流畅锋利。

雁回心如擂鼓,她知道只要自己再用上那么一分气力, 便可完全窥见面具下的皮相, 便能再见那个早已故去的骠骑大将军容颜。

哐当——

袖袍不慎带倒石案上唯一立着的葫芦形酒壶,壶中余下的美酒顺着瓶身倾倒, 将青石桌案上的颜色加深, 染出两团圆形的深色。

雁回没有停顿亦没有犹豫, 故人近在眼前身在咫尺, 她没有放弃的道理。

然, 就在她将要完全掀开笑脸壳子时,手腕覆上一圈温热,那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或者根本没有醉酒。

他十分知礼数也知疏离,大手压在她的衣袖上, 隔着那光滑的绸缎握住雁回纤细的手腕。

“惊宛姑娘。”张三叹息, 音色里透着十足的无奈:“你这是作何?”

林间早秋的风吹得她耳尖冰凉一片,手腕的陌生的触感让雁回瞬间回神, 她下意识往后收手, 将自己的手腕从那轻轻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做完这个动作,雁回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太过了。

本来想以自己好奇恩人长相为由搪塞自己被抓到现行,可一想到自己方才如碰到洪水猛兽的反应, 雁回便抿唇沉默了,她的唇上而微厚下而微薄,是典型的重情之人。

张三重新掩好笑脸壳子,又整理了好了凌乱的前襟,这才略仰着头看向雁回。

雁回垂眸道:“恩人像极了我一个故人。”

“哦?惊宛姑娘的相识的故人也与在下一般……身有缺陷?”张三音调有些惊讶,许是觉得自己话中有些不妥,又紧接着解释道:“惊宛姑娘莫要介怀,在下并没有其他意思。”

雁回忍着喉中宛若横着的一根刺带来的酸涩刺痛感,尽可能地保持自己音色平缓无异。

“不。”雁回沉静道:“我的这位故人走路都是带着风的,行事高调做人亦是张扬。”她顿了顿,声线依旧轻缓柔和:“他落拓不羁,能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他随意恣肆,策马看尽长安花,春风得意马蹄疾,谈笑凯歌还。”

“在下……”张三苦笑了下:“听闻惊宛姑娘所言,在下何德何能沾了姑娘故人的影子。在下自幼双腿残缺,姑娘许是思念过重,才错认了人。”

雁回不言,望着他。

张三便要寻理由开溜,雁回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目光紧紧地锁在张三身上,须臾不离:“张公子。”雁回淡淡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三不明所以,歪了歪脑袋,却还是顺着雁回的提问继续说了下去,他不是很肯定地问:“惊宛姑娘?”

“不。”雁回沉声道:“本宫乃当今皇后,中宫之主,一国之后,执掌金册凤印。”

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