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少悬和唐见微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喝了些酒本就有些倦意,有阿白在此,她俩也不可能放肆,生怕刺激到白二娘,连接吻的声音都克制到最小,没什么可做的事,自然就惦记着睡觉了。
为了能够凉快点儿,两扇窗都开了一些,让舒爽的风能够穿到屋中。
唐见微捏着童少悬的小下巴,品尝了她香甜柔软的双唇一番之后,凉快的风时不时拂过她们的身子,唐见微困了,伏在童少悬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童少悬抱着心爱的人,目光落在不时被吹得轻轻摆动的垂帐,有些感慨。
我真是很幸运,我爱慕的人也喜欢着我。
看阿白和攻玉她们,都在喜欢的人身边,想要靠近却依旧保持着不确定的距离。
能够和喜欢的人成亲,是多么幸福的事。
我一定要守护好我的妻子,守护好我们的家。
童少悬心中一番豪言壮语,将唐见微紧紧地抱住,心潮难平。
还想继续感受妻子的柔软,而唐见微活生生被勒得喘不上气,又热得冒汗,在睡梦中胡乱拨了一阵,实在不太舒服,直接将童少悬的胳膊给挥开,转身睡到另一头,凉凉快快地睡了。
童少悬:“……”
要不是阿白还在这,我肯定当场给你啃醒!
.
第二日一大早,童少悬她们就被惊天的雷声给震醒。
刚刚醒来,便听到屋外的大雨滂沱之声。
雨下得更丧心病狂了。
犹如九霄之上有人端着个天大的脸盆,不断地往地面上泼水。
密集的雨水被大风吹着,在半空中活生生地吹出了海浪的形态。
往天上望去,感觉自己生活在龙宫。
季雪和秋心她们几个穿着蓑衣和斗笠,在院子里扫水。
一夜的时间,整个童府都积了水,她们将水往地下水道的入水口扫去。
而地下水道之内轰隆隆的,仿佛几百匹马疾驰而过,很明显水位已经很高了。
白二娘她们看这情况,担心家里会不会有事,说要回去。
唐见微叫上柴叔和阿周他们几个,把马车牵来,护送她们回去。
唐见微要上马车,童少悬立即跟上来:“我也去!”
“你就这么喜欢跟着我?”唐见微逗她。
“我怎么是跟着你了?我是担心我同窗们的安危,自然要亲自将她们送回去才是。”童少悬嘴硬。
唐见微看着她对自己寸步不离又口不对心的模样,真想直接将她压在马车上,给她一个热吻。
马车在坊道上已经行驶得很慢了,马蹄子往下一踩,能踏出一大朵的水花。
大雨打在柴叔的脸上,他不断地抹脸,但很快视野就被再次糊住。
她们从马车布帘掀开一点点,向外看,只见坊道上已经积满了齐脚踝深的水。
这场暴雨像没有尽头似的,让人心里十分不安,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唐见微看她们几个土生土长的夙县人都在担心,也觉得挺奇怪:
“你们东南夏季本身不就是汛期么?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害怕?”
“是汛期没错。”童少悬说,“往年即便雨势也不小,可也没有今年这般疯狂。”
葛寻晴说:“感觉前几年的雨全部加在一块都没有今年这么多。”
童少悬担忧道:“若是再下去的话,只怕会造成山洪。”
马车在道上艰难地前进,哗啦啦的雨声几乎将整个世界吞没。
童少悬一直很不安地往外看,将白二娘和石如琢都送回家时,唐见微拉了她一把说:
“你看那边!好多老鼠!”
童少悬顺着她所指瞧过去,发现有一大批的老鼠成群结队躲着水,跑得飞快。
“这是什么情况?她们在搬家吗?”博陵人唐见微看到这场面还挺稀罕。
童少悬却是脸色巨变:“的确,这么多的老鼠,的确是在搬家……”
她想起那夜从忠义祠下来时,差点踏空的那一步。
土地塌陷,溪水暴涨且越来越浑浊,如今动物都出现了异动……
不好。
童少悬的目光从倾盆暴雨中穿过,看向远处朦胧的扶沧山。
童少悬惊道:“要有山洪,甚至是泥石流!”
对山区才会发生的这些灾害全然没概念的唐见微疑惑道:“啊?”
若是真的有泥石流,那么扶沧山山脚的民安坊和长隽坊,整个两个坊数百户人家,将遭遇灭顶之灾!
想到此处,童少悬浑身的鸡皮疙瘩不住地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