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几百年前的爱德华和阿尔冯斯,拿回去的身体,刚开始也是虚弱的,营养不良的。
第二个选择,就这样留下来,等待死亡。
可它当时故意不告诉她,她留下的时间并非是定死的,而是会根据某种内心情感而变化。
“想要留下的越强烈,你的时间也就越少。”临走时,真理之神捧着下巴,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它的声音只有她能听见,“发现了吗?你失忆的时间正在慢慢变长,并且毫无规律,上一次只是失去十年的记忆,也许下一次,你的记忆就会被篡改。”
究竟会被篡改成怎样,真理之神表示它也不知道。
“也许是变态杀人狂也说不定。”他捧着肚子,在门前笑嘻嘻地打了个滚,“这种可能性很大哦,你想留下,越是想留下,所遭受的阻力也会越深。
“当你变成彻头彻尾的杀人狂,你想要留下的这个世界还会愿意接纳你吗?
“上一次的离开,不也是因为你被误会成杀害无数普通人的坏人吗?也许很快就会旧事重演。
“我很期待,九月深秋,我很期待你下一次和我做的交易。”
她才不会再和他做交易,绝对不会。
哪怕是死在这里,她也不要再和这种伪神做交易。
九月深秋头也不回地走到门的另一边,身后的世界彻底化为黑影,无数只黑色的小手伸向她的背影,越来越远。
……
……
阴了许久的天彻底放晴。
九月深秋睡醒,迎面是刺眼的太阳,生理泪水被刺激得从眼尾流下,眼前骤然一暗。
五条悟伸手挡在她眼前,侧过身,身下的竹藤椅因他翻身的动作而发出吱呀的低吟。
她睡着时,他特地拖了张长藤椅摆在院子里,抱着她懒洋洋窝在上面晒太阳。
“醒了?”他把书扔到一边,亲了亲她侧脸。
九月深秋盯着他掌心缓了会儿,侧过脸,和他呼吸交缠。
“我睡了十分钟吗?”
“半个多小时吧。”他随口答,他的书只看了两三页,她就醒了。
“不是说只睡十分钟。”她眯了眯眼,刚睡醒,依然不太习惯阳光的亮度。
五条悟顺手摸过多出来的太阳镜给她戴上,苦恼地说“这要我如何回答呢?说我心疼你这几天晚上和我做了太多体力活,所以想让你多——”
未说完的话被她恼羞成怒地堵住,用手堵的,便宜没占着,真是可惜。
他笑笑,借着这个姿势躬了下颈,故意抵上去,直到她的嘴唇碰到她自己的手背,这才停下。
似曾相识的画面,上次他也这么干过,不过那一次用的是他的手。
九月深秋被他这一出反击弄得反应不及,呆愣地看着他。
短暂地止息两拍,五条悟笑得更加肆意,抬手扣住她手腕,向外轻轻一抽。
这一次的亲吻,是彻彻底底地落实的了。提灯月上的深夜,九月深秋抵抗不住困倦的诱惑,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梦中也不忘伸手抓住五条悟的手指。
五条悟撑着额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再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他打了个呵欠,替她掖了掖被子,坐起身,捡起衬衫套上,开了盏靠近墙角的小灯,单手翻着书页看了几分钟。
手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床上传来细微的翻身的声音,他眼疾手快摁断通话,来电人是个未备注号码,但他记得这个号码。
他在九月深秋的手机上看见过,是中原中也的。
中原中也为什么会大半夜的找他?
五条悟只想了几秒钟,起身走回床边,低头循着气息去亲吻她。
她被弄醒,皱眉,毫无意识地回应着,迷糊中听见他说“我出去一趟。”
她睡得脑袋发蒙,眯着眼点头,手指却牵着他的手指不放。
他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她却又将手伸出去,如此几次,他失笑,五指塞进她指缝间,十指交扣,俯身吻了下她额头“很快就回来。”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咕哝了两句,掀开一条缝的眼睛重新阖上,乖乖松开他的手,翻身滚进被子里,蒙上脑袋继续睡她的大觉。
……
……
夜间的地下酒吧一向是个危险的地方,情色颓靡的氛围,形形色色的男女,灰色地带经营着灰色生意,连酒液都是铅色的。
五条悟推门而入,酒吧里的安静让他错觉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但吧台坐着的那个戴帽子的橘发青年的确又是约他见面的人。
吧台另一边的情况颇为狼藉,看起来像是刚经历了一场不太妙的战斗。
五条悟懂了,中原中也这是在发展业务,从池袋到新宿,现在开始往京都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