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唐昭脑子里大片烟花炸开,完犊子了,抵抗不住就想投降可怎么办!
“你你你, ”她一着急话都说不顺溜,“你不是说,我跟大乾在你那儿积了尘落了灰?”
他依然拉着她的手, 却靠的更近:“抱歉,昭昭,是我让明珠蒙尘了。”
她再往后退,后背贴了墙,于是退无可退,四目相对。
“砰砰砰!”一串拍门声响起,虎子在外头大声喊:“姐姐,我放学啦!”
唐昭一把将沈晏清推开,飞跑出去开门,比山上的兔子还快。
沈晏清低低地笑着,慢慢走到院中,就听虎子一声欢呼,撒丫子扑了过来,抱得可实诚了。
三花则满脸疑惑:“沈知青在咱家?”
唐昭点点头:“对啊。”
“啥时候回来的?”
我去,忘了问。
沈晏清道:“今早才到县里,刚进村没多会儿。”
三花眉头皱得更紧:“姐,他回来就上咱家,这个正常,可你为啥要闩门?”
这……可怎么解释。
三花一本正经道:“姐,你别担心,以后我给你俩放风。”
唐昭简直要抓狂了,幸好三花适时挽起袖子,“沈知青,你今天可以点菜!”
沈晏清也没客气,点了爱吃的几样,然后摸摸虎子脑袋:“给我讲讲最近的事,就讲李家村那俩。”
虎子蹬蹬蹬跑回屋,拿出个方方正正的小木头块,再跑到院子里,“啪”地往桌上一拍:“上回书说道,唐胖胖在后院埋钢镚……”
沈晏清哭笑不得,转头问唐昭:“跟谁学的?咱村里来说书的了?”
唐昭道:“收音机天天放刘兰芳《岳飞传》,这不都学会了。”
小虎子评书讲到“请听下回分解”时,三花以最快速度弄好了午饭。四个人坐在桌前,沈晏清说起了这次寻人的收获。
“纺织厂那个人叫秦利,建国叔最后一次上省城修门窗,其实不是他介绍的。他家里有个镂空檀木香盒,上面雕刻的叶子坏了几片,别人给他介绍建国叔,修好之后没再联系过。”
唐昭叹了口气:“那个檀木香盒,是有年月的东西吧?”
沈晏清点点头。
其实刚过来没多久,唐昭就怀疑唐建国是去省城给人家修古董的。村里人说他修门窗,恐怕修得是老宅子的门窗,他接的活儿,应该都不是普通来历。
其实唐建国跟老宅的矛盾,早在他拜师学艺的时候就引发了,他想学手艺董玉珍不让,因为不想给他交束脩。他执意要学,在师父家住了三年,啥活都干,董玉珍就更不待见了。
连锁反应就是,看不上他们一家。
在这个年月,修古董的活计太过冒险。而沈晏清向秦利问询,也不是那么太顺利。前几年的阴影还在,秦利家里藏着东西,哪敢随便跟别人透露?还是他慢慢取得对方信任,才进一步打听到消息。
“给建国叔介绍活计的是另一个人,姓孔,我找到建国叔最后去的老宅,是民国宅院,修的窗我也看了,打磨精细,颜色补得也合适,至于瓦当,更是补得看不出痕迹。这手艺,当真是一绝!”
几句话,说得虎子和三花心生向往:“咱爸是真的很有本事啊!”
“嗯,”沈晏清笑道,“全省找不出第二个。”
他喝了口茶继续往下说:“修完宅子,马上又有人拜托他修一个屏风,不过这个工作就有些蹊跷了,说是要去趟冀省。”
三花急得带上了哭腔:“怎么跑到外省去了?”
沈晏清道:“能让他马上动身,说明这次给的酬劳不少。”
三花啪嗒啪嗒掉眼泪:“他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这可咋办?”
“我托人帮着找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唐昭点点头,又安抚了弟弟妹妹一番。时间差不多了,三花和虎子去上学,三花特意去隔壁喊大磊磊,让他抽空去水库买鱼。
袁磊看着手里的几块钱,无奈极了,追出去大喊:“就买个鱼呗,给我钱干啥,能带着我吃饭就行!”
两个小孩信了沈晏清的说辞,唐昭可没那么容易相信,“你跟我说实话吧。”
沈晏清叹了口气:“实话就是,可能是被挟持的,并且卷进了文物案。”
“怪不得。”唐昭揉了揉眉心,“有确切消息吗?”
“我给我姐夫打了电话,说了目前掌握的情况,他会帮忙,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懂。”唐昭叹道,“我就是想着,万一找到了,三花和虎子该多高兴,就算是不好的消息,他也该回到故土。”
沈晏清揉揉她的脑袋:“我帮你就是了。”
唐昭续上茶,又问他采风的事儿,沈晏清说回头给她看照片,然后拿出褐色的记者证。唐昭可稀罕了,拿在手里反复看,还说他上面的照片丰神俊朗,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