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瞧着眼前人的言行举止,沈昀卿一时间不知当初发生了何事,才会叫顾怜此女这般的怨恨顾月儿。
“她如今过得好了,你落魄了,与顾月儿又有何干系?”听着顾怜的话,似是将自己生活所有的不幸都按在顾月儿的身上,沈昀卿冷冷的皱着眉头道,他原本不想多说什么,但因着此事与顾月儿有关,沈昀卿不由为她辩解了几句。
“我会现在这般,都是因为她,那日,那日......一定是她早就知道了什么,竟然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真是我见过的最虚伪的人,都是她,我如今才会有家都不能归......”
听着顾怜断断续续的言语,沈昀卿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只隐约知晓,顾怜会变成现在的这般模样,与顾月儿或许有着什么牵连。
看着眼前精神失措的女子,沈昀卿有些担心她会对顾月儿做些什么,一时间,他开始陷入了纠结之中。
这些日子来,沈昀卿因为担心自己不够克制,便一直避免与顾月儿相关之事的牵连,但这一回,却似乎是怎么都避不过去了。
“沈家的公子怎么也与咱夫人牵上关系,这事要不要告知四爷?”藏身暗处的两名侍卫,双眸对视,沉默思索着此事该如何组织好言语,才能让四爷不会那般“生气”。
半炷香的时辰之后,车马行至镇北侯府的垂花门外。
顾月儿乘坐的车马才刚停下没多久,侯府的后门处,另一辆车马渐渐从庭院中驶出,车夫驱策着黑色大马慢慢行驶,没一会儿便调转车头,向远方策马而去,消失在南街胡同。
“夫人,三夫人出府去了。”就在郑婉仪出府没多久,侍女夏儿在林氏跟前屈身禀告,“奴婢暗中派遣了人跟着,不知夫人可有何吩咐?”
“你做的很好,那边就先这样盯着,有什么事就及时回禀给我......对了,我之前让你派人暗中给我查探的消息,到现在还是没有眉目么?”“夫人, 这也是奴婢今日想要禀告的内容,咱们府上每年到了一定时候,便会放出去一些侍女, 去年咱们府上一共放出去了六人, 咱们院里有两个,其中一个是个婆子......另外四个侍女, 都住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奴婢查探的人都觉着没问题,若郑氏那边真的知道什么,那估计是咱院里的那两人,只是,那两人, 一个是侍女莲儿远嫁到了南方, 另一个江婆子前不久病逝了......”
“一个远嫁, 一个病逝, 那这两人在两个月前, 有没有来过京城?”听了侍女夏儿的话,林氏垂眸想了会儿,接着便又继续问道。
“她们两人都有来过, 莲儿嫁的人家是南方的一户商贾人家张氏, 甚是得之夫君宠爱,于是在男子来京商谈采购物资时,也将莲儿带在了身边, 没多久便就返回了南方。另一个江婆子那段时间也来过京城,因是身子不好来京城求医,不过,没坚持几日, 人就没了气儿......夫人,您说那件事,会是谁告密郑氏的呢?”
“不管是谁,我都不担心......但就是有些怕麻烦罢了。”
不知想到什么,林氏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接着又道:“你暗中派遣的人继续盯着,若有消息便告知于我,若郑氏那边真的知道了什么,闹了起来,你们也不用担心。”
“是,夫人。”听了话,侍女夏儿轻声回道。
顾月儿的厢房里,主仆二人将从街上买回来的女红用物,细细的排列在檀色长案上。
今日阳光正好,屋子一侧的隔窗半支开着,外头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外几丛芭蕉树叶洒了进来,落在案几上颜色多彩的丝线上,熠熠生辉。
此时已是六月,趴在树干上的早蝉不时地开始鸣叫。
从那日和陈明州比试线团针织之后,恰好他离开京城出去办事,顾月儿这两个月来,一直都
在研究有关女红的内容,为此还去街道书铺逛了好几遭,就是想多了解些相关方面的知识。
顾月儿不想等陈明州下次归来,她还是会在他的跟前落了下乘,像是被陈明州激发了斗志一般,从前觉着枯燥无聊的东西,越是深入了解,便越开始觉着有趣起来。
临近隔窗阳光洒落进来的地方,侍女采兰按着吩咐给顾月儿支了个绣架,对着窗外的几丛芭蕉,顾月儿蹲坐在小杌子上,她手执细针,目光安静落在绣绷上,一点一点的开始刺绣了起来。
瞧着小姐静静刺绣的画面,侍女采兰在一旁备下两青瓷盘的糕点,又沏上一杯热茶,以防小姐渴了饿了会随时用到。
就在采兰刚将茶水沏好之后,厢房的木门被轻轻扣响了几下。
“进来吧。”听了叩门的声响,顾月儿手托着绣绷,抬眸看向槅门一侧,随后微微提起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