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嘉雨当然知道这些,可她就是不愿意接受现实,才自欺欺人。
被曲清江这么一顿教育,她又有些委屈。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乐姐姐,我不想你与他成亲。”
曲清江一个头两个大,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曲嘉雨这么娇气脆弱?
她道:“那你想让我与谁成亲?”
曲嘉雨一噎,小声嘀咕:“谁都不要。”
曲清江:“……”
所以曲嘉雨这是在耍小性子?
她问:“为什么?”
曲嘉雨支支吾吾不肯说原因。
曲清江又道:“阿雨,你不是小孩子了,再过一段时日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你会成亲,我自然也会成亲,只不过比你早一些罢了。”
曲嘉雨想到自己终有一日也会嫁人,而且可能还会嫁到很远的地方去,无法随时过来曲家找乐姐姐,心里便十分抗拒。可她也清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她可以说“不”的权力。
她渐渐地接受了现实,停止了这种无理取闹的行为,但情绪仍旧有些低落。曲清江要忙,没空陪着她,她就一个人坐在曲家庭院的椅子上,看曲清江忙前忙后。
赵长夏路过的时候就看见她窝在角落里,闷闷不乐。
赵长夏:“……”
她刚要无视曲嘉雨,后者便看见了她,急忙喊道:“赵六月你站住!”
赵长夏停下脚步,扭头问:“雨小娘子有事?”
曲嘉雨小跑向她:“赵六月,你是真的要当乐姐姐的上门女婿吗?”
赵长夏也不想刺激“姐控”,但这些事没法撒谎:“婚期都定了,自然是真的。”
“那你知不知道上门女婿的守则?”
赵长夏:“……”
守则是啥?三从四德吗?
“当上门女婿,脏活累活都得干,乐姐姐骂你不能反驳、打你不能还手,要给乐姐姐端茶倒水,为乐姐姐驱策。除此之外,不能违背乐姐姐的命令,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赵长夏听下来,很是确定这就是男版“三从四德”,不过很滑稽的是,女性做这些被视为理所当然,而换成男性来做,却被视为屈辱,该男性更是会因此而被人嘲笑。
只是这世道就是如此,在她看来是双重标准,在别人看来却是“正确”的,她不能太钻牛角尖。
赵长夏道:“我只有一个守则,她需要我做的我肯定会做,她不需要我做的,我也不会自作主张。”
曲嘉雨:“……”
这话好像哪里不对劲,但是又找不到反驳的点。
不过赵六月竟然没有被她的话吓退,也不知道是真的心甘情愿放低身段来伺候乐姐姐,还是心机太深一直隐忍不发。
“赵六月,你过年的时候为三伯父祈福,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
“你希望我如何回答?”
曲嘉雨发现了她话语中的漏洞,叫道:“你都不疑惑我是如何知道这事的吗?你肯定知道我在偷看你的祈福内容!”
她就说赵六月包藏祸心,一切都是演戏的!
赵长夏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傻子:“你跟小娘子知道我祈福的事,小娘子很早就跟我坦白了。但她当时没有供出你来,是我猜到的,因为她不是那种会偷别人东西的人。”
曲嘉雨生气了:“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说我行为不端呗!”
“雨小娘子有个优点,那就是有自知之明。”
曲嘉雨在曲清江面前没哭,但是被赵长夏这么明褒暗贬的一通骂,她的眼泪再也憋不住,倾泻而出。她哭得稀里哗啦:“赵六月你欺负我,我要告诉乐姐姐!”
“刚夸完你有优点,立马就暴露了你无中生有的缺点。”赵长夏摇头。
“我怎么就无中生有了?!”
“你说我欺负你,这不是无中生有是什么?”
曲嘉雨恨她恨得牙痒痒的。
大抵是她们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曲清江不得不放下手上的事,出来看是怎么一回事。曲嘉雨就急忙跑去跟她告状,她听了后,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她怕自己站在赵长夏那边会激化二人的矛盾,便佯装批评赵长夏:“六月,未满十八岁的人在你的眼里还只是一个孩子,你怎的就跟一个孩子计较呢?”
说完,朝赵长夏挤了挤眼。
赵长夏:“……”
她不是没眼色,且本就没打算跟曲嘉雨计较,于是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曲嘉雨见曲清江果然还是护着她的,心情大为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