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打?!”
曲嘉雨的动作一顿,鸡毛掸子落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默默落泪。
胡惟务揉着刚才被她打的地方,过了会儿才注意到她在哭,他心中一软,道:“那是孙大郎找的女伎,我事先不知道啊!而且他们不让我这么早回来。”
当然,他没说的是,为了面子,他对外说曲嘉雨并不会因为他晚归而生气。
曲嘉雨道:“你爱何时回来便何时回,与我无关!”
“那你气什么?女伎的事情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你还哭什么?”
曲嘉雨道:“你欺负我,还不许我委屈,不许我哭?”
“我怎么就欺负你了?”
“我姐夫今日来了,你为何不告诉我?”
胡惟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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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他那会儿正好要出门,结果遇到了赵长夏,然后他还以为赵长夏是来找茬的,所以没听清楚门房说什么便让门房将人赶走了。
曲嘉雨道:“我从姐待我如亲姐妹,她的夫婿,自然就是我的姐夫!”
胡惟务不悦道:“他一个外男,你知道了他来了又能怎么样?你还想见他不成?”
“你太过分了,万一他是来传达我姐姐的口信的呢?你不让我单独见他,那我躲在帘子后跟他说话总可以吧?!而且,他送了寒瓜来,你们都不与我说一声便擅自吃了。你们读书人常说,不问自取是为贼也,你们的做法难道不是偷盗?!”
“哪个奴才自作主张吃了?你说出来,我不打死他!”
曲嘉雨冷笑:“家翁用来招呼客人了。”
胡惟务:“……”
他也知道不问自取的做法太离谱了,但毕竟事关他爹,他不可能为了曲嘉雨做出指责他爹的不孝之事。于是辩解:“不过是两个寒瓜,再买就是了。因为两个寒瓜,你就对你夫君又打又骂,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没了分寸是不是?”
他这话说得很没底气,但却嚷得十分大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变得更有理一点。
曲嘉雨扭过头去不理他,他们压根就不懂得尊重她,也不将她放在眼里!
胡惟务也不去管她,正好酒劲上头,就跑回去睡觉了。
曲嘉雨在窗边的床榻上坐了一晚,天灰蒙蒙亮时才阖眼睡了会儿。
翌日,曲嘉雨去给胡惟务的爹娘晨昏定省时,胡惟务之母沈氏瞥了她一眼,问她:“你昨晚是不是跟二郎吵架了?三从四德你都忘了是不是?”
曲嘉雨没吭声。
胡惟实之妻吴氏趾高气扬地道:“阿姑问你话呢,你装什么哑巴?”
曲嘉雨忍了又忍,才道:“新妇不敢忘。”
吴氏还待说什么,胡助教清了清嗓子,道:“行了,夫妻间小打小闹是常有的事,不伤夫妻感情就行了。”他又看向曲嘉雨,状似无意地问,“对了新妇,昨天你的姐夫好像过来了一趟吧?”
一提到这个曲嘉雨就来气,想着他怎么好意思问!
“好像是。”
沈氏皱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是?”
“没见着他,他走了很久以后,才无意中得知他过来了。”
胡助教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怨念,再联系她跟胡惟务昨晚的争吵,觉得极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事。本来他不想管夫妻之间的事,可谁让他昨天吃的寒瓜实在是太美味了呢?他想知道这寒瓜是哪儿来的,那自然得从曲嘉雨这边下手。
“门房没告诉你?哼,没有规矩的狗东西,扣他半个月的工钱以儆效尤!”
曲嘉雨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感到释然,反而觉得他的态度很奇怪。她不动声色,过了会儿才听到他问起寒瓜的事情。
胡助教道:“不知你姐夫送来的寒瓜是打哪儿买的呢?这天儿太热了,我打算让人多买几个回来尝尝,到时候你也可以试一试。”
曲嘉雨:“……”
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要不是他擅自拿走了那两个寒瓜,她早就吃上了好么?用得着他现在像施舍给她一样?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家翁,我连我姐夫的面都没见上,门房也没有帮忙传话,我实在是不知道那寒瓜是哪儿来的呢!”
别说赵六月了,就连寒瓜长啥样她都没见过!
胡助教:“……”
失策了。
他立马让那个门房过来,斥责了他不说,还扣了他一个月的工钱。门房委屈地想说是胡惟务不让他说的,但胡惟务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就不敢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