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荷是国外名牌大学MBA,兼修了心理学,沈茴是国外名校医学院研究生,沈思妍是青翼大学的。”梁适说:“我没上过大学,我觉得这很遗憾,但又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我跟她们是格格不入的,就像我融入到你的世界来一样,需要费好大的力气。但因为是你,我才愿意去努力,去改变,去接受你身边所有我可能没接触过的世界,去试着理解。”
“可是现在,我要去面临的是更大的改变,我不想变了。她们都很好,但我觉得我跟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不想去跟她们争什么,也不想把自己放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就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大家都在看你,要掀起新一轮的狂潮,我怕我疲惫,所以我退却。”
“许清竹。”梁适低声呢喃,缱绻地喊着许清竹的名字,带着几分苦涩,“我是不是很胆小啊?”
“嗯。”许清竹应了声,然后又在黑暗中亲了亲她的唇,“我们梁老师好委屈。”
跟哄小孩儿一样。
梁适却轻笑:“不委屈,起码我知道她们还活着,而我不是被抛弃的那个。”
如果知道是被抛弃的,那应该会很难过吧。
会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但现在知道自己并不是被抛弃的,而且家里有人在思念她,这也算是一种慰藉。
“那从此就不认了吗?”许清竹问她:“把这个秘密藏起来?”
梁适摇头:“还没想好,说不准哪天一个冲动就把秘密说出来了。”
许清竹点头:“也可以。”
她完全尊重梁适的决定。
“就像你说的,我们去求证也不过是为了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梁适说:“所以我们现在占据主导地位。”
许清竹轻声应:“是的。”
在看清楚自己的想法之后,梁适也就不强求了。
生活依旧在继续。
而她的系统任务还有一项未完成。
想要拯救原主必须要收集到所有证据,她现在手头已经有了跟云隐道长的录音,还有之前留存的那个房间的照片,包括原主在试图自残时的血纽扣,从原主心理医生那里拿到的诊断记录,之前跟秦厘霜见面的每一次也都有录音。
杨佳妮那件事虽然是在她身上发生的,但也能算一点辅助性证据。
梁适并不是想让原主无罪或是怎样,就想着哪怕给她洗掉了记忆让她重新开始也好。
可能她的本性里有一点恶,但罪不至此。
一个在这边备受压迫却没有成为十恶不赦的人,就冲她在极度暴躁时选择了自残而不是伤害他人这一点上,梁适就觉得可以给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而且也是为爷爷奶奶,为她们曾互换掉的人生。
就像对陆佳宜的刻板印象一样,为一些还没发生的事就对她刻板印象,梁适觉得也不太合适。
所以做了这样的选择。
只是这些还不够。
原主身上经历的,最可怕的,应当是在邱姿敏那里看似在无底线宠溺实则在无限PUA的证据。
需要一些证词和物证。
这很难拿到。
虽然之前在跟邱姿敏对峙时有录音,但收效甚微。
梁适觉得,还是有必要去见一见邱姿敏的。
现在在知道自己是沈家的女儿之后,她自己的身世之谜也挺让人好奇的。
是如何在世安医院的铜墙铁壁之下把仅仅一个月大的她弄走,而且那时的她还是濒死状态。
梁适很好奇。
之前听冯娴说,她只在世安医院外的垃圾桶旁捡到了濒死的自己。
那是谁把她扔到世安医院垃圾桶旁的?
又是谁告诉邱姿敏可以去世安医院去捡的?
她不会相信这是巧合。
正常人谁会去世安医院外边捡死婴?
梁适更偏向于认为这是里应外合。
但会是谁呢?
没人能告诉她。
所以梁适还是打电话给了邱姿敏,约她见面。
梁适跟邱姿敏约在一家日料店。
纯属是因为日料店的包厢更适合两个人谈事。
跟邱姿敏见面,想也不可能是会愉快的经历,也不可能吃得下去饭,所以梁适早做好了准备,在去见邱姿敏之前先吃了一餐。
她抵达约定地点时邱姿敏还没到,梁适在包厢玩了会手机,她才姗姗来迟,面上表情依旧很冷,眼睛里带着厌恶。
但不知道是不是梁适的错觉,总觉得她脸上带着病气,是连腮红都遮不住的病气。
“找我什么事?”邱姿敏上来语气就很冲,“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梁适低敛着眉眼,给她倒了一杯茶,“我最近发现了一点事,所以应该还是有一些说的。”
“你在卖什么关子?”邱姿敏眉头微蹙:“有话直说,我还有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