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只是跟在永乐帝身边看看灯,也没什么不好的。
前世自从永乐帝驾崩后,秦溯就成了个战场上的征战机器,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为秦严平定各地战乱,从边关,到天灾,秦溯几乎成了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唯一不需要秦溯的,便是这盛京城。
别说是元宵灯会了,就算是除夕新年,怕也是难能回来一次。
尚且记得,前世秦溯见过的最后一场元宵灯会,是在南湘,那里的风俗与盛京城中大不相同,但是相不相同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战乱,秦溯待的那个地方几乎十室九空,人都没了,也算不上什么元宵灯会,只有一两个河灯,飘在黑沉的水面上,好似承载着那些逝去的亡魂。
缓缓握紧手,只要想起这些不好的回忆,秦溯还是常常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子寻?”
看出秦溯的不对劲,沈奕的手握住秦溯的手,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秦溯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个笑容,“怎么了?”
沈奕握着秦溯的手,这是她头一次感觉到,秦溯的手比自己的还凉,就如同外头檐下还未融化的积雪。
“你刚才脸色很难看,真的没事吗?“
秦溯摇摇头,反握住沈奕的手,“没事,只是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
第28章 三件事了,回宫
看秦溯不愿意多说, 沈奕也没强求,只是站起来,走到秦溯身边, 让秦溯靠在她的怀里, 轻轻抚着秦溯的长发。
“以前我不舒服的时候, 奶娘总会这样抱着我, 便会觉得好些。”
轻轻靠在沈奕的怀中, 腹部柔软的感觉就算是隔着几层衣物,也依旧能感觉得到。
秦溯还是头一次这样被人抱着, 眨眨眼, 将脸埋在沈奕的衣服上,抬手抱住了沈奕的腰。
也许这样真的是有用的,秦溯感觉那种阴冷的感觉逐渐离自己而去,紧接着是回升的体温,和逐渐清晰的心跳声。
直到秦溯离开盛京楼,坐进马车中,思绪也依旧还在沈奕的身上。
虽说秦溯自小便是大雍的长公主,永乐帝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是终究还有所缺失。
德仁皇后在生下秦溯与九皇子后, 便撒手西去, 秦溯身边虽然嬷嬷宫女无数,又有永乐帝亲自教养,但却始终无人敢与秦溯亲近, 更别说敢将秦溯抱在怀中了, 连大将军府中的虞老夫人也只是会拉着秦溯说说话而已。
长公主三字,便轻易将秦溯与其他所有人隔开。
对这一切都想不明白的秦溯在马车中左思右想, 思想逐渐跑偏,难不成只是这样抱一下,便有如此奇效?
秦溯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回了兵营。
刚入营中,便有人来通报,说是二皇子正在主帐中等候。
秦溯一惊,她没想到秦邈竟然来得如此之早,现在也不过刚过午时而已。
想着这几天一直都在主帐中研究阵法的易弦,秦溯心急,直接从马车中出来,跨上旁边的马匹,直奔主帐,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到主帐的时候看的就是一地鲜血。
“吁!”
帐前勒住马,把缰绳扔给旁边的卫兵,秦溯直接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出乎秦溯的预料,帐中确实是坐着秦邈和易弦两人,但是并没有什么剑拔弩张的气氛,两人甚至还在下棋,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狐疑地看了一眼抬起头来的两人,秦溯放慢了脚步,“二皇兄怎么来得如此之早?”
“早与你约好今日过午,现在这个时辰过来,属实算不上早了,是你迟了。”
秦邈将手中剩下的棋子扔回棋盒,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棋局,也不知道是下完了这一局,还是半途弃子。
“不过刚过午时而已。”秦溯在两人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现在开始?”
“不急,这位易公子棋艺了得,属实让我佩服。”
秦邈好像是和易弦相谈甚欢的样子,秦溯看向易弦,后者带着面具,秦溯也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也感觉得出来,易弦对秦邈不怎么热络。
“棋都已经下完了,还有什么事吗?”
秦溯抬抬手,让易弦先出去。
易弦低头告退,控制着轮椅,离开了营帐。
等易弦前脚出了营帐,秦邈接着便停下收拾棋局的手,“这位易公子的轮椅倒是精巧。”
秦溯看了一眼秦邈,“你若喜欢,回头请易公子送你一把。”
“好主意,回头我便去问问易公子。”
秦邈倒像是听不出秦溯咒他腿折的意思,反而认真地点点头,好像是真的在考虑怎么跟易弦开口一样。
秦溯一噎,只得摇摇头,她属实拿秦邈没办法,“你要检验阵型的操练便赶紧些,晚些还要回宫用膳,这一整天净在京中兵营两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