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了一天一夜收拾残局。
此后两年,她们再未相见。
这两年,柳程叙父母被工厂辞退,天天撒泼打滚纠缠苏芷落,苏芷落都说不知道柳程叙去了哪里。
其实,苏芷落知道她在S市。每年生日都会收到她寄来的礼物,从香水到奢侈品包,从高跟鞋到化妆品,每件都贴着S市时尚的标签。
二十岁的苏芷落曾很爱美,会精心打扮自己,穿漂亮的裙子。而今十年过去,所有她曾渴望的美丽,都由另一个人以快递的方式送达。
最开始两个月,苏芷落经常会收到柳程叙发的短信。
第一条:【我恨你。】
第二条:【恨你。】
然后,柳程叙被情绪反扑发了数条过激的信息,想她,又恨她,她强忍度过情绪反扑期,也不在联系苏芷落折磨她了。
到岁末,苏芷落收到银行转账提醒。
第一年五十万。
第二年,苏芷落让她回北市一趟,签字。柳程叙没回,说了一句“恭喜”,再转过去150万。后面信息没发送出去,她嫂子把所有钱还给她,给她拉黑了。
柳程叙离开的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说,查宝妹扛着摄像机去了非洲,拍动物纪录片,又比如孟枕月要开工作室,且谈了个恋爱,年龄差有点大,一开始大家都不认同,但是对方是个富婆,于是大家又觉得行,孟枕月邀请她们参加婚礼。她要嫁入豪门了。
这件事,成了见面的契机。
某个夜晚,试图拨通电话,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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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就不虐了。
嘿嘿[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
第35章
电话接通。
这一刻呼吸都要停止, 柳程叙第一时间居然想的是挂掉电话。
慌乱无措,久违的,它的心脏开始撞击胸腔。
那边先响起声音。
苏芷落说:“在做什么?”
柳程叙本来是坐在床上, 慢慢走到飘窗前, 楼层高,能看到城市的夜景。
她说:“刚工作完。”
苏芷落声音和她一样慢, “吃饭了吗?”
“嗯, 跟孟枕月打了电话。”
柳程叙慢慢补了一句,“她要结婚了。”
“结婚?”苏芷落语气带着惊讶,她问:“婚礼在哪里举行,什么时候?”
柳程叙说:“应该在北市,目前定在十月。”
不知道那边在想什么,突然说:“给我一个地址。”
柳程叙笑了一声, 带了些哂意,那憋不住的反骨上来, 开口就是:“你问这个有意义吗?”
开口完就后悔,死死盯着屏幕。
柳程叙以为她后面会跟一句“没意义算了”, 等了许久, 听筒里突然传来压抑的呼吸声,沉重而缓慢,她说:“给你寄东西。”
柳程叙问:“你那天为什么拉黑我。”
苏芷落说:“你会把钱转过来。”
她又说:“挣这么多钱, 自己存起来。”
柳程叙说:“基金挣的。”
电话那端陷入长久的沉默。苏芷落没有像从前那样针锋相对, 反而流露出一种沉淀后的平静。
苏芷落说:“基金的本钱,不也是你熬夜辛苦挣来的吗?”
柳程叙打开电脑,是的。
刚来这里很想证明自己,加班加班,各种跑业务, 玩命工作,她们不联系,但是她的银行卡会定期进一笔钱,苏芷落会备注:房租
她还是那样,好像一颗树,默默的展开枝丫遮风挡雨。知道这边的房租压力大,定期给钱她交房租。
柳程叙每次转回去,言语会很过激:我不需要你
工作到了凌晨,要睡觉了。
那边要挂断时,说了一句:“你讲话真难听。”
在这一瞬间,禁锢在她身上的东西,开始剥离。
客客气气是关心是生疏,现在带着刺的对话,是还带着丝丝缕缕不断的情线。
这一夜,两个人都辗转反侧。
后面,苏芷落回了北市。
房子苏芷落买下来了,房东主动联系她想半价卖给她。先前买主因价格没谈拢,后来房东和子女闹矛盾,没去成澳洲,现在要去养老院。
那会儿正好在苏芷落生日,三十岁,她有钱了,买一次执念并不是不可饶恕的事。
当时,常如茵要在北市买一套属于她自己的房子,她认为有房子才有底气。
苏芷落也看中了一套,她主动给柳程叙打电话,想让她回来,两个房子都要签字,写两个人的名字,可惜……
她仔细收拾把这个小房子布置,闲下来陪常如茵跑建材市场,看着常如茵和杨洁把一个毛坯慢慢装成温馨的模样,她们打算装修完就去见父母。
杨洁说:“你什么时候有个新家呢?”
苏芷落说:“程叙马上回来了。”
这话不太好懂,是柳程叙要回来了,她不能和别人有个新家,还是等程叙回来就有新家?
不管哪种,都离不开一个柳程叙。
杨洁说:“确定吗?”
苏芷落没点头,说:“到时候再问她要地址。”
苏芷落去添了很多过冬的东西,想着,等柳程叙回来,空下时间去看看房子。
十月,常如茵给苏芷落打电话问。
苏芷落说:“快了。”
十月,柳程叙没回来,工作上的事,必须她本人去解决,她给孟枕月发信息道歉。
孟枕月也在群里发:【没事,反正不是真爱,结完婚再聚。】
又过了几天,她艾特孟枕月,还在忙,不能回北市一起吃饭。
孟枕月又艾特大家回信:【我老婆死了,不聚了,不方便。】
柳程叙:【???】
她反复看信息,确定眼睛没瞎:【太快了吧。你嫁的富婆到底是38岁,还是83岁?】
孟枕月没回,估计在忙。
柳程叙找了查宝妹,查宝妹回:【我就说是诈骗,你帮忙报警,看她定位还在不在国内。】
柳程叙只得给另外俩参加婚礼朋友打电话。朋友说,真死了,谋杀,还给她发了富婆集团信息。
柳程叙赶紧抛了几支股票,问:【我们要去参加葬礼吗?】
孟枕月:【情况很复杂,我现在和继女在一起。】
柳程叙继续看股票:【能行吗?改嫁是不是太快了,她家里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吗?】
孟枕月没回她,她回北市计划也就搁浅了。
十二月,查宝妹从非洲回来,她还在S市加班,被工作绊住脚。
直接快过年,孟枕月约她去放松,柳程叙当天下班,衣服都没换直接赶飞机。
这趟旅行,她见到孟枕月那个继女,本以为是个小孩子,顶多和自己当年差不多,一看,惊了,18岁!
这个年纪,正是喜欢搞身边人的年纪。
她这个年纪天天偷亲她嫂子的嘴。
那个继女看着乖巧,做什么都跟着孟枕月,还去牵孟枕月的手,孟枕月很认真说她继女有心上人,就是喜欢人渣,加上,打小有点恋母癖,妈死的早,把她当妈看,她们绝对不可能……
她就很想拍拍孟枕月的肩膀,你继女可能想搞你,你晚上多穿点。这肯定是畸形的爱。
她润色了一下说:“没什么不可能,那我也没告诉你,我想睡我嫂子啊。”
说出来的这一瞬间,所有人诧异的看着她,柳程叙突然心情很畅快,她的喜欢再也不是秘密了,再也不用把难过调成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