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颤抖着伸出碰住沈珂的脸颊，那温凉的泪水沾湿了她的手背。
“沈珂，你不能离开我，我会疯的。”司卿的眼神有种失去理智的疯狂。
沙哑的声音像是破碎的玻璃，话音刺耳难听，不断冲击着自己临近崩溃的心情。
司卿轻轻擦拭着沈珂脸颊上的眼泪，眉宇间萦绕的病态到极致的偏执。
“对不起，沈珂，对不起。”
“你不能离开我。”
说着，一滴泪从司卿眼角滑落，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难受到要疯了。
司卿的手心柔软，但却冰冷，沈珂看着司卿，溢满泪水的眼睛里满是控诉：“你骗人，你才不会疯！”
“你根本不在乎我，不然也不会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以前你说过的，你的胸针只给我一个人。”
语言是强大的，同是也是苍白的。
司卿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让沈珂开心起来。
捧在手心的脸很小，很软，有点温热。
她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触碰过沈珂。
以前，她也曾无数次这样替沈珂擦去眼泪。
在沈珂跑步摔倒的时候，在沈珂被树枝蹭破皮的时候，在沈珂伤心的时候，在沈珂想爸爸妈妈的时候。
在很多很多的时候，她都像这样替沈珂擦去了眼泪。
十二岁那年，妈妈带着沈珂来到了她家，从此她的身后便多了一个小跟屁虫。
她本该是沈珂最依赖最喜欢的人才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司卿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空白，心中喷涌的情绪将她击溃，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死气。
是啊，她明明知道沈珂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却还那样无视她。
“沈珂，我真的好坏。”司卿的声音又哑又闷，落在人耳里似乎都能感觉到她那股痛苦的情绪。
其实并不是沈珂需要她，而是她需要沈珂。
她像个水蛭一样，将沈珂的血吸的一干二净。
直到沈珂终于受不了的指控她，卑劣的所作所为便从阴暗面来到了阳光下。
可她不想让沈珂离开。
司卿手掌用力，将沈珂的脸颊抬起，“沈珂，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你告诉我，告诉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然而司卿没有等到沈珂的回答，下一秒肩膀处传来一阵大力。
司卿的身体孱弱，根本无法抵抗这股力道，整个人都被拉开了。
祁媛在屋里等了很久都不见人进来，于是出了门，一出来就看到司卿将沈珂完全挡住了。
姿态暧昧，看起来像是在接吻。
祁媛顿时怒气上涨，大步走过来将司卿给拉开了。
只是对上沈珂泪眼朦胧的样子，祁媛立马将怒气收敛，长眉微微蹙起，一副担忧的模样。
祁媛替代了司卿刚刚的位置，双手捧着沈珂的脸，轻轻替她擦眼泪：“沈珂，怎么了，她欺负你了吗？”声音低沉温柔，极具安抚性。
祁媛的手上有老茧，磨的沈珂脸颊有些刺刺的发痒，沈珂眨了眨眼，微微摇头。
踮起脚尖，伸手抱住了祁媛。
祁媛弯下腰，双手握住沈珂的腰，微微用力将沈珂举了起来，让沈珂双脚挂在自己腰间。
祁媛轻轻拍着沈珂背：“别哭，我们进去睡觉，好不好。”
祁媛很爱用哄小孩的语气哄沈珂，在她心中沈珂这样漂亮娇贵的人，就是要靠哄的。
而且沈珂身体纤细低矮，才到她肩膀，她单手都能将沈珂抱起来，这么轻、这么小如何让人不心生怜爱。
祁媛以前因为自己的身高自卑过，因为村里面，甚至是学校里大街上都没她这种身高体格的女生。
她听得最多的话，就是，祁幺妹，你长得太高了，皮肤又黑，还剪个短头发，以后没得人要的。
但现在她很庆幸，幸好自己长的高大，能轻松将沈珂抱紧怀里。
“明明今天那么高兴的。”
祁媛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看向旁边怔愣着的司卿，唇角向下撇，表情晦暗，怒气萦绕在眉心：“现在却哭的那么委屈，还是笑起来更乖，当然哭起来也乖。”
沈珂将眼里蹭到祁媛的衣领上，声音小小的：“我、怎么样都很乖。”
沈珂和祁媛的姿态太过亲密，司卿看的眼睛发疼，胸口源源不断的有阵痛传来。
司卿难受地捂着唇，干呕了起来，强烈的情绪让她控制不住身体，四肢在震颤，她真的恨极了自己这副孱弱的身体。
她也想像祁媛那样将沈珂抱在怀里，如此亲密、如此让人嫉妒。
情绪在疯狂拉扯着理智，叫嚣着将沈珂夺过来。
可她拖着这副身体又能做些什么。
司卿的脸色惨白到了极点，她抖着手扶着院里破旧的石桌，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音：“沈珂，对不起。”
“对、对不起，咳咳——”
密密麻麻的汗水在司卿额头上挂着，司卿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
可沈珂没有回头看她，由着自己被祁媛抱进了房间。
司卿眼前蓦然黑了一瞬，摇了摇头，司卿站直身体跟着进了屋。
“沈珂，对不起。”
可无论司卿在怎么道歉，也没能得到沈珂的回应。
司卿的声音随着关上的灯光消失了。
她躺在祁媛整理好的地铺上，而床上躺着祁媛和沈珂。
月光穿透窗户，洒落在房间里，让这间屋子看来多了份静谧，
水泥地面很硬，哪怕铺了一层柔软的毯子，依旧很硬，司卿没睡过这样的地方。
她可以让保镖来接她离开，可她不想就这样走了，她想要把沈珂带回去。
是她主动要留下来的。
夜深了，窗外的虫鸣似乎都小了些许，月亮也隐没在了云层中。
没有月光的照耀，屋子里陷入了黑暗。
沈珂轻轻翻过身，戳了戳祁媛的鼻子，用气音道：“祁媛，你睡了吗？”
祁媛缓缓睁开眼，伸手握住了沈珂戳她鼻尖的那只手，同样用气音回到：“没有。”
“还难过吗？”
沈珂撇了撇嘴，“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沈珂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难过的事情说出来，过一会儿就好了。
祁媛微微勾起唇角，重新闭上了眼，一只手握住沈珂的腰，一只手从沈珂的头下面穿过，动了动，将沈珂搂进了怀里。
“那睡觉吧，估计快一点了。”
祁媛的身体暖暖地，有股很好闻的味道，沈珂支起脑袋轻轻咬了一下祁媛的下巴：“祁媛，我想亲。”
“亲亲很舒服。”
祁媛无声笑了起来，她借着微弱的月光，低下头凑在沈珂耳边小声道：“会把那个人吵醒的。”
沈珂偏头又在祁媛脸颊处咬了一下，“动静小点就好了。”
祁媛握住沈珂腰的手微微收紧，翻身将沈珂压在了身下。
祁媛动作虽然快，但动静却很小。
被子被拱出了略大的幅度，祁媛膝盖嵌入沈珂的腿间，握住沈珂双手手腕，按在了床上。
祁媛手长脚长，肩宽腰细，沈珂发现祁媛以这样的姿态压制着她，她看不到天花板了，只能看到祁媛的肩膀。
她和祁媛的体型相差太大了。
沈珂眨动漂亮的眼睛，眼尾带着哭过后残留的薄红，眨眼的时候长睫宛如蝶翼，绚丽美好。
祁媛缓缓低下头，先是吻了吻沈珂的额头，然后是眼尾、脸颊、鼻尖，最后是唇角。
沈珂主动张开唇，探出舌尖舔过祁媛的唇瓣。
祁媛呼吸一顿，她微抬起头，看着沈珂。
她看不太清楚沈珂的表情，但知道沈珂此刻也在看着她。
她们视线聚焦的地方是彼此。
心跳声又开始急促的跳动，祁媛低头用鼻尖蹭了蹭沈珂的鼻尖。
像是告诉沈珂，‘要开始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祁媛十指嵌入进了沈珂的指缝，收紧手指，两人十指相扣的时候，祁媛也吻住了沈珂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