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她与裴子君之间原来竟存在着这样的阻碍,这道阻碍,此时此刻能让她永远地失去这个男人。
赵相宜方醒悟过来,原来,在她的心里,裴子君不知不觉间竟变得这般重要了。
舍不得,放不下,若要她真的狠心割舍,那竟比要了她的命还要疼痛难受。
她爱这个男人,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两人见了面,赵相宜一直未开口说话,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回神后,稍一抬头,就看见了裴子君注视着自己的温柔眸光。
赵相宜当即鼻子一酸,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这样的眸光,也不知还能注视自己到几时,兴许过了今日,就不会再有了。
但凡是一想到这点,她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我娘是真病了。”没想到,裴子君一开口,竟是这样一句话。
赵相宜有些微愕,转眼又释然了。
傻瓜,是为了怕自己多虑么,所以gān脆糊弄自己,称翁氏是真的病了,并非有意绊住他的脚,让他避开赵家,从而让自己安心。
真是……自己有那么好糊弄么?
“嗯,那她还好么?”赵相宜无力跟裴子君争辩什么,只当是信了。
裴子君眼里立马闪过一丝松懈,他轻轻呼了口气,以为真是骗到了赵相宜,转而笑道:“已经好了,不然我能回来么?”
“哦,嗯……”赵相宜踌躇着,一时间,竟突然发现自己不知该跟裴子君说什么……要说自己的心意么?
还是罢了,说出来,只会妨碍他做选择而已。
她希望,不管裴子君做出何种选择,都不要觉得有愧于自己。
“想说什么?”裴子君问。
赵相宜却摇摇头:“没什么,哦对了,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裴子君却突然沉默了。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赵相宜,像是临别时要狠狠地把她的模样给记下来那般,这样的眼神,看得赵相宜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恐慌。
气氛突然就沉了下来,赵相宜觉得,空气好像都凝结了也似,否则,她怎会觉得呼吸困难?
“相宜,能答应我么,等你及笄之后,就嫁给我。”裴子君突然这么说,这一声,如平地惊雷,惊得赵相宜不可思议,彷如自己幻听了那般。
他,他这是在向自己求婚了么?
虽然从前也有过,可此时此刻,他这般郑重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在向自己表明,他已做好了决定么?
“能答应我么?”裴子君望着赵相宜,转不开眼眸,“只有你答应了,我才能安心,像是得了保障似的,让我能义无反顾地去做眼下的事。”
“你不怕么?”赵相宜反问裴子君。
他的眸里布满倦色,这些日子,他经历了什么?
裴子君摇摇头,嘴角突然微微上扬:“我怎能害怕?我若怕了,你怎么办。”
赵相宜的心里一突,苏麻的无力感又再次地袭了上来。
“衍泽,我答应你,此生非你不嫁。”这样的话,在没经历这段感qíng之前,赵相宜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可此时此刻,话到嘴边,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真好。”裴子君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锦盒。
打开后,见里头装的是一条白玉链子。但见那玉生得玲珑剔透,竟不见任何杂质瑕疵,想必是上品。而且,不知是幻觉还是怎的,赵相宜总隐隐从那玉里头感受出丝丝寒气来,就好像是一块冰那般。
“给你的,这是好东西,我见你身子不大好,冬天畏冷,夏天难忍暑热的,便特地为你寻来的。这是极为罕见的冰玉,在炎炎夏日的时候,你带着它,它能为你消暑,并且能把你身体里的热毒给慢慢地缓解出体内。到了冬日,更是温润柔暖,触手生温,你带着只会觉得百倍温暖舒服,并不觉冷。”裴子君将这东西给赵相宜介绍了一遍。
“我给你戴上吧?”见赵相宜不说话,裴子君便站起身子来笑道。
项链上了脖子,果然温凉无比,又不觉得冰得沁人,是上品。
“原是打算等到你及笄那日送的,当是成人礼。”是赵相宜眼花了还是如何,竟觉得裴子君那极温柔的笑容下,掩藏了一丝无奈与悲伤。
“衍泽,为什么你给了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赵相宜心一突,手触着冰玉项链,连嘴唇都是颤抖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