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真是捧了姓罗的踩了姓姜的,罗远鹭张张嘴,她能说不是这么回事么?可附和的话又得罪了姜氏,罗远鹭郁闷的看着两个嫂子,张兰就不必说了,出身有限,一点儿针头线脑儿的就看到眼里了,这些天两房之间的过节她是看在眼里的,想想张兰连着每月的百十两银子都心疼,自己和丈夫吃住在娘家,她未必就没意见,唉,且等着丈夫的差使真正拿到手,就搬回北安伯府的宅子里,就算是花销大些,也比以后为这些jī毛蒜皮的小事结了仇的qiáng。
至于姜氏,罗远鹭心里也是看不起的,明明已经分得了大笔的家产,却硬是以分产不分家的名义在二房白吃白喝,也忒无耻了一些。可既然打定主意吃人家二房的了,你做人就聪明一些,说些好听的会死?还时时要与武安侯夫人对着gān,承恩伯府算不什么东西?几十年前不过是靠一个宠妃起家,到姜氏兄长这一代也算是到头了,姜家也就是娶了出身陕南的龙家女儿,带来了大笔陪嫁才支持到今日,姜氏当年吃穿连自己的丫头都比不上,若不是母亲看她人前温柔娴静,想着三哥是个庶子,xing子也绵和,不合适找那种娘家太qiáng势的,才挑中了她,不然凭她如何进了得武安伯府?当年虽然罗家还没有封侯,可有罗老夫人在,谁也不敢小瞧了去,她能嫁进罗家做庶子媳妇都算是高嫁了。
这样两个嫂子,自己将来能靠得上谁?原本罗远鹭还想着留下些银子给自己做体己,可现在,只能狠下心来一心一意给丈夫谋前程了,娘家若是母亲不在了,怕是没人理会自己这个妹妹,“两位嫂子都醒醒神儿吧,难道到了公主府也要让人知道罗家妯娌不和睦么?再说了咱们后面还有轻容和纨素呢,孩子们听见了也不成话。”
一百一十、
“三位姑娘,下车吧,”车在公主府的侧门停下,有粗使婆子过来放了脚凳,请罗轻容几人下车。
甫一落地,罗轻容便感到有道视线在看着自己,顺着目光一眼扫去,她急忙低下了头,不远处,梁元忻和梁元慎正坐在马上,当发现自己看过去时,罗轻容分明看到了梁元忻眼中的笑意,不由的,她想起那只攒珠同心结。
罗纨素也看到了梁元慎,她小脸一红,却依然高仰了头,做出世家贵女惯常的高傲来,上前两步站在罗轻容旁边,她同样是武安侯府的嫡女,自然要与罗轻容并肩而立。
“真是巧了,碰到了罗家人,”梁元慎邪邪一笑,“好歹也是我的岳家啊,听说武安侯有一个庶长子入了亲卫营?”
“是么?我不怎么清楚,”梁元忻不喜欢梁元慎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余光看着罗轻容一行随了领路的婆子进了公主府,“既然来了,咱们赶快进去吧,何苦在这儿堵了旁人的路。”
“算了,反正你跟罗家也没有什么来往,哼,人家说罗家这几个姑娘,最出色的就是罗二姑娘了,我看倒是未必,年纪不大成天板着脸,人长的也寡素的很,没有一点意趣,亏得老四还那么上心,怕是都冲着罗家的势力呢,真真是鼠目寸光!”梁元慎也是久混花丛的人了,在女人方面最有经验,他从来没有在罗轻容看向他的目光中找到过惊艳,迷恋,除了平静和淡漠外,似乎还有一些不以为然,这让梁元慎对罗轻容完全没有好感。
“皇兄慎言,罗家姑娘到底也是亲戚,又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好这么议论,”梁元忻眼中满是不屑,这个梁元慎,真是蠢到什么地步,还以为自己正是chūn风得意之时?
“瞧你心急的,你放心,父皇肯定为你选一个般配的王妃,”梁元慎看梁元忻也不等他便率先进府,心里颇为不满,扬声道,“一会儿你也好好选选,要不要为兄帮你参详参详?我怎么听皇祖母说她十分中意华家的姑娘?听说那华姑娘就住在你的明王府?”
今天的赏花宴还有另一个隐形的目的,就是为明王梁元忻挑一门婚事。梁元忻只比梁元慎小一个月,婚事自不能比梁元慎晚的太久,虽然太后心里的人选是华萃芳,而柳贵妃和戴淑妃自然希望梁元忻的王妃出身越低越好,但有梁元慎的婚事在前,梁元忻的亲事怎么样也做个样子出来,哪儿能挑都不挑,直接指个人就成?
“非礼勿言,皇兄小心以后死到你这张嘴上,”梁元忻停下脚步,看向梁元慎的目光中满是厉色,这个蠢货,踩死他都嫌脏了自己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