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茨在他chuáng边站了会儿,意识到熬的粥已经要好了,所以抬手轻轻地推了推程彻的肩。
程彻睡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下意识地抓住了小心翼翼推攘他的那只手,顺势拉到了自己枕头上蹭了蹭,用一种含混不清的音调小声说:“段意,让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
刚被程彻抓住手蹭的时候,楚茨有些无措地瞪大了眼,毕竟他活了十七年可从来没遇上过这种qíng形,就算是他弟弟也没有这样跟他撒过娇,所以他下意识地是想把手抽回来的。可当他听到程彻含混不清地叫“段意”那个名字时,当即就愣在了那里。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从程彻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
楚茨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怎么一种感qíng,但他不由自主地想问程彻,谁是段意?为什么程彻会反复把自己认成是那个人?
他能够感受到程彻对那个人的亲昵,可如果那个人也是男人的话,程彻与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楚茨愣了会儿,考虑到厨房煮着的皮蛋瘦ròu粥,到底还是把手从程彻手里抽了出来,然后又推了推他:“醒醒,你的粥好了。”
程彻这次总算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qíng,撑着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然后伸了个懒腰,看起来还是有点犯困的模样。
“用我帮你把粥端过来吗?”楚茨略微后退了半步,跟程彻拉开些距离。
程彻摇了摇头:“不用,我就是睡醒这会儿困,困过去了就没事儿了。”
说着,他去洗了个脸,重新戴上了眼镜,整个人的气质立即变了许多,显得正经了起来。
程彻拿勺子慢慢地搅着热腾腾的粥,垂着眼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多事?”
听了他这句,楚茨的目光从手中的笔记上挪到了他身上:“当初你借我钱的时候就说好了的,在我还清你的钱之前,我会听你的差遣。而且你也没有一直支使我,只不过是身体不好时让我来煮个粥而已,也算不上什么麻烦事。”
程彻有些无言以对,因为楚茨坦dàng到了让他觉着自己实在是猥琐的地步,为了跟楚茨套近乎就这么随心所yù地把人家支使来支使去的。
等到喝完了粥,楚茨没等他说什么就直接把碗筷收拾了,程彻倚在沙发上叹了口气,他得找个合理的理由才行。
程彻目光触及被楚茨放在沙发上的笔记时心中一动,等楚茨洗了手出来时问他:“你现在的学习挺紧张的吧,需要帮忙吗?”
楚茨挑了挑眉,估计是没懂程彻打的什么主意。
程彻仰头看着天花板,努力做出一副淡定的模样:“我挺喜欢你煮的粥的,你如果不忙的话再帮我煮一段时间的饭吧,作为jiāo换我可以支付给你报酬,也可以辅导你学习做题什么的,你可以任选一样……或者两样都要也可以。”
“我其实挺忙的。”楚茨的神qíng中带了些无奈,“不过既然你都开口了,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程彻按了按自己的胃,苦笑着说:“要不然你辞了咖啡厅的兼职吧,到时候就来我这里给我煮饭,收拾一下家,我按着兼职的工资给你。其实暑假也就剩下十几天了,等到开学之后你返校就是了,我不会打扰你的学习的。”
楚茨见他露出了点痛苦的神色,以为他真的是胃病犯了,也不再跟他推拒什么,直接答应了下来。
原本自己在家的时候,程彻的生活作息非常混乱,经常是一种日夜颠倒的状态,等到楚茨来了之后才稍微好了点。程彻经常是吃完午饭之后抽几本专业书籍看看,眼神时不时地瞟到楚茨身上,而楚茨则是替程彻把家里收拾一遍,然后拿着自己带来的试卷做题,实在是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
托贺黎这个大学教授身份的福,楚茨做的那些理科试题在程彻看来都很简单,所以偶尔还能指点两句。楚茨见他说的都在正点上,对自己的确是很有帮助,于是逐渐延长了在程彻家停留的时间,拿着一些题向他请教。
通常只有在讲题的时候,楚茨才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是个可靠的成年人,这与他平时的模样截然不同,但却仍然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楚茨说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可自从那次他被半梦半醒的程彻错认成另一个人拉着手撒娇之后,他对程彻的看法就慢慢地开始变质了。他对自己的qíng绪很清楚,那不是感激或亦是崇拜,而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y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