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姐也别急,宁波毕竟离的远,那边的qíng况实在是不太清楚,我爹和大哥他们已经赶去宁波了。”贞娘道。
听了贞娘的话,葛秋姐转身就要走。
“秋姐,你要去哪里?”贞娘不由的问道。
“我去宁波,若是正平没事,我跟他一起回来,若是正平出事了,我给他披麻戴孝。”葛秋姐斩钉截铁的道。
“秋姐,你这是何苦?”贞娘劝道。
“是啊,大嫂。”一边的花儿也红着眼眶道,以前的称呼不由自主的就叫了出来。
“不,我有一种感觉,正平没死。他不会死的。”葛秋姐一脸肯定的道。说完,便转身离去了,贞娘叹了口气,也就随她去,葛秋姐一向是个有主见的,她决定的事qíng,没人能阻止得了。
如此,悲悲切切的又是十多天。
转眼就是二月中旬。
傍晚,贞娘正是屋里整理着东西,便听到自家奶奶同娘亲在窗下说着话。
“这下个月就是贞娘成亲的日子了,家里又发生这种事qíng,是不是把成亲的时间往后挪挪?”赵氏问吴氏,虽然李景明家是偏房,但如今李景明也是墨坊的掌柜之一,那边家里丧事,她这边家里办喜事,总觉得有些犯冲。
“不能再拖了,贞娘都二十了,咱们徽州别说二十,十八岁未嫁的都找不着了,再这么拖下去不吉利,婚期照旧吧。”吴氏拿手掌拍着大腿道。
“也对。”赵氏点点头,她打心眼里也不想拖。其实在赵氏的眼里,正平的事qíng影响还是不大的,真正该要注意的却是老夫人那里,老夫人已经八十多岁的人了,近年来身体一直就不大好,说实话那真是过一天算一天的。
这事qíng,老夫人心里也是清楚,所以,贞娘一过孝期,老夫人就把成亲的日子定在三月分,一为的就是想亲自给贞娘主持婚礼。二其实也是防着万一哪一天她真的走了。不会又耽误贞娘一年。
毕竟做为嫡宗的老夫人,又是一手把贞娘扶起来的,如果她走了。那贞娘岂不守教的道理,虽说有个热孝成亲。但那个是用在男方的qíng况下,而女方戴孝成亲那难免要惹起男方人的闲话的。
虽然赵氏也知道文谦不是那样的人,但还有别人啊,这种闲话总是少一点好一点的。
贞娘此时在屋里听着也有些不是滋味,家里出了这个事qíng,那喜庆的味道总是冲淡了不少。不过,这等事qíng自由奶奶和娘亲做主。
屋子里的人正说着话。大门开了,李景福,罗文谦一行人从宁波回来了。
“怎么样?有正平的消息吗?”吴氏,赵氏等人便都围了上去。杜氏连忙拉过两人的包裹。
李景福脸色有些不太好的摇摇头:“完全没有消息。”
“怎么会没消息是呢?是死是活总有个数啊?”一边吴氏一脸疑惑的问。好消息,人没事。坏消息,人死或被抓了,这再怎么也不可能没消息啊。
“事qíng是这样的,在倭寇出现的前一天。因着船队快到宁波了,李正平带着几个人就弄了一条小船先头出发,去码头通知人接货。”罗文谦道。
“这么说,正平没遇上倭寇啊?”一边赵氏打断的道,脸上有些惊喜。
“可问题是他们报了信之后。又原路背架船返回,可现在我们打听了一圈,却一直没打听到他们的消息,就是怕他们返回是碰上倭寇,我让正良留在宁波了,继续打听。”李景福接话道。
原来是这么个qíng况,难怪没消息。
“对了,爹,罗大哥,你们碰到葛秋姐了吗?”这时,贞娘又在一边道。
“碰到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她还架着船,在洋面上,只要碰到船就打听,以前倒是没看到来,葛秋姐对正平这般的qíng深意重,可惜了。正平他娘当初的阻止不该呀。”李景福叹了口气道。
贞娘心里也难受的紧。他知道,自家老爹虽说正平哥还是没消息,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明摆着,正平哥凶多吉少啊,要不然,这等时候,不可能没消息的。
如此,傍晚,得到消息的方氏自不免又痛哭一场。
天渐黑时,贞娘从景明叔家回来,到得自家门口,就看到罗文谦依在墙边。贞娘走上前,罗文谦便牵着贞娘的手,两人在一边的青石阶上坐下,一起看着渐渐落下去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