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来的先生_作者:白云诗诗诗(162)

2016-11-20 白云诗诗诗

  李念没有昏迷,只是看上去完全虚脱。

  “我没事。”李念说,“扶我躺一下。”

  钟越小心地抱起他,把他放在chuáng上,李念身上全是做爱的粘液,他又想起来要去拿毛巾。

  “不用了,”李念拉住他,“你也躺下吧。”

  钟越站着不动。

  李念看上去累极了,“我知道你爱gān净,明天再洗吧,chuáng单什么都洗了就是。躺下吧。”他不愿意睁眼,只说,“我很冷。”

  这句话刺醒了钟越,钟越在他身边躺下,把他抱在怀里。

  李念任由他抱着。

  他现在连一句“舒服吗”也不想问,他暂时不想激怒钟越,因为他真的没力气了。

  钟越抱着他,沉默了许久,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喜欢就去做,只要我办得到。”

  钟越感到刺心,得奖的喜悦,放dàng的快感,都被李念一句话消磨光了。他真想问问李念,说句真心话到底有多难。

  还是他们两人之间本来就不存在真心。

  “小钟,你走了这条路,就不要指望真qíng。白杨的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圈子里的多数人都明白,爱qíng是事业最大的软肋。没有感qíng的人,才真正地坚不可摧。”

  李念的声音很疲惫,可钟越却觉得,李念这些话,也许才是真心话。

  “对你,也一样。”钟越说。

  “是的,对我也一样。”

  他们拥抱着,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这是一段令人倍感折磨的寂静,房间里全是jiāo合的气味,体液的腥气。

  “我能不能,不要事业。”

  “我知道你要这么说,”李念伸手去摸烟,“小钟,我可以爱你一辈子,但不需要你来爱我。”

  钟越看他有气无力地在衣服里翻翻找找,索xing直接拿走了他的烟。

  李念放弃挣扎,重新躺回他手上:“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做个弱者,弱者只配被踩在脚下,而你有大好前程。”

  艺人都有雏鸟qíng结,李念明白。

  过去他用这种qíng结来控制艺人,约束他们规范成长,可他不希望他们躲在他的虚qíng假意底下,过一辈子。秦浓看破了,离开了,所以她成功了。钟越也一样。

  他没指望他们爱他,只要他们成功就好。

  或许钟越对他来说,是有一些不一样,所以他现在优柔寡断,只希望钟越能早点明白这件事。

  他自己是个毒药,他再清楚不过。

  “念哥,我不想演戏。”

  “那你想做什么?”

  “音乐,”钟越说,“我的理想。”

  “我为了你能演戏,费了多少工夫,你知不知道。”

  “我爱音乐,胜过爱你。”

  钟越平静地答他。

  李念忽然睁开眼,看着他,笑起来。

  “或者,我换一个,经纪人。”钟越不去看他的笑,这是他想了很久的事qíng,他不会再做李念的傀儡,也不会再按李念的安排,像个棋子步步为营。

  他要救他,所以不会再受制于他,如果李念过去走的路是正确的,那他今天就不应该还在病着。

  不管李念答应或者不答应,钟越已经下定了决心。

  在那之前,他也会像李念所说的那样,抛弃感qíng,不再瞻前顾后。

  李念看了他很久,抬手去摸他的长发。

  “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惘然,“我会尽量去试。”

  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李念想,钟越又要重头再来,那又要花费许多时间,而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但愿他能看得到钟越展翅高飞的那一天。

  第63章 chūn逝

  钟越和阿那托尔初次见面,两人都对彼此颇有好感——阿那托尔也是快五十岁的人,然而和单启慈丁聪元不同,他保养得宜,亚麻色的卷发梳得一丝不乱,一双淡褐色的眼睛,衬着希腊式的鹰钩鼻,宛然是音乐学院里挂着的那些画像人物。

  钟越对他十分尊敬。这样的大师,过去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其实圈子就是这样,怀才不遇的人太多了,他们缺的是一块敲门砖。金世安机缘巧合,撬动了乔纱纱,又凭着秦淮梦,打动了单启慈,再之后,又靠着单启慈,触到了张惠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