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清秋cha科打诨的,好不容易才给太太逗出了点jīng神。
瑞东没想到李嬷嬷在大夫人睡觉的时候竟敢这么大声说话,突然之间吓了一跳,正在犹豫要不要回答李嬷嬷的话,就听大夫人慵慵懒懒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说吧,我没睡着。”
瑞东便掀帘进来,轻手轻脚走到临窗的大炕前,低声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肖嬷嬷有事要见太太。”
是肖嬷嬷?李嬷嬷眉头便皱了起来。她是内院的管事嬷嬷,此时来见太太,无非就是一些院子里开销支出的账目问题,这时候跟太太说这些,是不是有点不太合时机?
“你没有告诉肖嬷嬷太太身体欠安吗?”李嬷嬷把钱夫人的手轻轻送回薄被里掖好,满脸不赞同地看着看着瑞东问道。
“没有……”瑞东低下眼帘,恭恭敬敬地答道,“奴婢以为太太没什么大碍,就没有在肖嬷嬷面前提这回事。”
李嬷嬷便目光严厉地扫了她一眼,瑞东缩了缩肩,就听一直眼帘微合的钱夫人闭目说道,“让她进来吧,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不必跟她提。”
瑞东曲身低低应了声“是”,转身回头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不一时帘子再闪,肖嬷嬷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内室。看见钱夫人和衣躺在炕上,她不禁面露诧异,以眼神询问着去看李嬷嬷和清秋。
李嬷嬷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冲她摇了摇头。清秋则是用口型回答她,“太太身体不舒服。”
肖嬷嬷立时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随口编了个说辞道,“太太是不是今儿不舒服?不然的话,老奴明日再来回太太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钱夫人睁开眼看了看她,qiáng挤着一丝清明问道,“什么事?说吧。”说完又把眼帘轻轻合上。
肖嬷嬷暗暗忖度了一下,小心地答道,“老奴只是来请太太示下,那除雪的家伙事儿坏了不少,看咱们是不是再重新购置一批回来?”
李嬷嬷听完便在旁边大松了一口气——还算这个老姐妹机灵。
清秋就着手里的抹布在锦凳上拂了拂笑着请肖嬷嬷坐下。
钱夫人翻了个身冲着肖嬷嬷摆了摆手道,“我道是什么事,这么一点小事你也做不了主,可惜你白当了江府里十几年的内院管事了。”
肖嬷嬷便不自在地笑了笑,对着钱夫人高梳云鬓的头顶讪笑着道,“嘿嘿,老奴不是依赖太太惯了么?既然有太太您的这句话,那老奴就自作主张了,一会就支了银子打发外院的小厮出去买。”
钱夫人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李嬷嬷连忙冲肖嬷嬷摆手道,“去吧,去吧,太太把权利jiāo给你了,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劳动太太亲自过问一回?”
肖嬷嬷嘻嘻笑着答道,“可说呢,老奴这也是老糊涂了,脑瓜子笨得转不过弯来。这么点小事,也拿来叨扰太太烦心?就没想过太太这一天cao心的事多着呢,老奴不但未能帮太太分忧,反而给太太多添了不少麻烦。”说着,冲李嬷嬷悄悄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轻轻摇摇头,示意她先出去,这时外面有小丫头进来回道,“太太,乔储医来了。”肖嬷嬷便就着机会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李嬷嬷听了小丫头的话面色一喜,俯身低头轻声问钱夫人,“太太,您看是在这撂了帐子请脉,还是去外间的厅堂里?”
钱夫人浑身酸痛无力,实在懒得动弹,又想乔储医不是外人,乃是自己娘家的远房舅父,不必太避男女之嫌,沉吟了一下吩咐清秋,“你把帐子撂下来吧。“
清秋会意,手脚麻利地去摘钩落帐,李嬷嬷便亲自出去请乔储医。
储医是大夏皇朝对民间医生的一种敬称。被称谓储医的人,一般都是开得起医馆,又被官宦府邸,或是有钱的大户人家长期聘为专职府医的民间名医。他们的身份地位,比一般的民间郎中要高,无论行医水平还是职守cao行都比那些人高出不止一个层次。
李嬷嬷出去有请乔储医,意外地看见肖嬷嬷还没有走,正站在中厅待客的太师椅旁同乔储医说话。她心里便画了个魂儿,看起来,肖嬷嬷今天所说的事应该很重要。
一边客气地请乔储医进暖阁,一边悄悄告诉肖嬷嬷稍等片刻。肖嬷嬷暗暗点头,眼里露出控制不住的焦急。李嬷嬷沉下心来引着乔储医给钱夫人请完了脉,以送乔储医为名,把清秋留在里间伺候着,又着了小厮套车去送乔储医回医馆,这才有空闲坐下来同肖嬷嬷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