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阮堂便将唐家和皇后的事就此放下,不再多想了,只是心中又一次的失望下,哪怕是酒楼里最为精致昂贵的珍馐美馔也都有些食不知味了。
简单地吃了些东西,权做休息后,三人便打算离开酒楼,继续去内城里另外一些还没看到过的地方再看看。只是就在三人从雅间里出来后不久,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了一个身着锦袍头带玉冠的矜贵公子,他眉头微皱,神色有些探究地看向正离开酒楼的屠林三人。
屠林三人已经离开了酒楼,并没有发现他们已经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内城虽多为显赫人家,但比外城却小了许多,所以只一日的功夫,他们就都逛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一回,他们再没有了任何的发现,寻亲之旅似乎到此为止已不得不结束了。
对于阮堂来说自然是十分失望的,若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就算了,偏偏只让他想起一些片段来,给了他希望,但数日的奔波,最终却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回家的路上,阮堂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屠林却知道阮堂心里必是难受的,他有心想安慰阮堂什么,又怕触到阮堂的伤心事,便只得说些别的,想着引开阮堂的心思,让他不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不多时,他们回到了屠林租住的院子里,仆人同屠林和阮堂告退,准备回到他原本的主人身边,因着屠林说之后不用再麻烦他什么了,所以明日他也就不用再来了。屠林让仆人代自己像那位同袍道谢,又给了那仆人一笔不菲的赏银,仆人便才离去。
待仆人离开后,屠林却是顾不得去同两个一天未见的孩子们说话,就写了一封守信,让家中的两个亲兵之一拿着去城外大营中,从自己的亲兵里再调几个来。屠林自问在京中应是没有什么仇家的,但就在不久之前,他和阮堂以及那仆人返回家中的途中,却警觉的发现,好像有人在跟踪他们。
虽然跟踪他们的人一直都没有要现身的意思,但为了以防万一,屠林还是决定从城外的军营里,自己的亲兵中再调几个到家中来。
屠林的举动,自然瞒不过阮堂,而阮堂在得知竟是有人在跟踪他们后,便有些紧张,更是有些莫名,不知道他们是惹到了什么人,才会发生这种事。好在屠林安慰说,他如今怎么着也算是平定了南境战事的有功之臣,还在皇帝那挂上号了,若真是有人要对付他们,也不是容易的,更不可能是现在,阮堂这才稍稍安下了些心来。
只是到底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再加上寻亲之事的不顺,让阮堂这天晚上便有些没有睡好,竟是做起了噩梦来。
“阿堂,阿堂醒醒——”屠林睡觉浅,阮堂才有些不对劲儿,他就察觉到醒了过来,然后就见阮堂眉头皱着眼睛紧闭,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液,像是很难受的样子,忙边给他擦汗,边连声唤他。
屠林叫了好几声,才见阮堂身子猛地一震,睁开了眼睛,只是犹自激烈的喘息着,眼底更满是惊魂为定之色,虽是醒来了,都依旧还没有回过神来。
阮堂明显是做噩梦的摸样,屠林无需多问便能看得出,忙一声声的安抚起来:“好了好了,没事了,都是假的,只是做梦而已,没事了。”
这么安抚了好一会儿,阮堂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见他出了不少汗,屠林就下床去给他倒了杯温茶水,让他润润喉咙,“怎么会突然做起噩梦来,梦到什么了?”
阮堂接过了茶杯,却没喝,而是摇了摇头后,才声音有些暗哑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刚刚脑海里的那些到底是噩梦,还是……我小时候曾经丢失的那些记忆……”
小时候丢失的记忆?屠林不由很是惊讶并且意外,他们在京城里找了三天,都没能让阮堂想起这些来,难不成不过睡了一觉,就这么想起来了?
“那你到底是梦到了什么?”屠林忙问。
阮堂便道:“……我梦到我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不过那时我姓唐,小名叫元儿,我的父亲叫唐景云,母亲闺名芙宁,我的家就在京城福昭院东街上,门口还种着一颗桂花树……”
屠林听着听着,神色就变了,阮堂所说的唐景云,正式当朝皇后的名字,而京城的福昭院东街上,就只有一户人家门口种着桂花树,那就是远内阁大学士唐唯庸,如今的靖国公,也就是唐景云的弟弟唐景亭之府。
“难道你就是皇后二十多年丢失的孩子?可是不是说皇后的孩子当年已经找到了吗?”屠林忍不住道,而且那个孩子还是已经去世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