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军师,你怎么看?”
“陛下既然已经决定了,还问属下?”方军师叹了口气,“若还是皇子就罢了,可您现在是一国之君,若是有任何的闪失,凌国必将大乱,况且您现在又只为了个人……恐怕那些个将来也是不服的。”
林子遥的事情,凌宸天的手下里没一个不知道的,这次突然改变了计划攻打这处,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只是没开口说出来罢了,毕竟做决定的是他们的主子,他们照办就是了。
只是没想到一个东边的族群却是如此易守难攻,若不是撤得快,估计怕是要全军覆没了,就为了这么个地方,损失这么严重,那些个将领多少还是会有不满,只是不敢说出口罢了,也唯有方军师,提点了下,却也不敢多说几句,就怕惹恼了眼前的这男人。
“朕当然知道。”凌宸天皱起眉头说道,“但是事情刻不容缓,虽然没有计划周全就这么冒然攻入是朕的失策,所以朕才想自己去……”
方军师摇摇头,退了出去:“陛下若是有了主意,尽管找属下便是,属下虽然不赞同陛下的做法,但是陛下乃凌国君王,若是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好,这样的陛下,不是属下的认定的一国之君了。”
看着离开的方军师,凌宸天难得露出了笑容,翻出自己的短刀,上面的红结已经有些褪色,不再如当初那般明艳,起初不过是逗逗林子遥罢了,谁知道却是越扯越深,到最后却已经是无法舍弃的了,若是当初的自己,恐怕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这样的吧?
凌宸天将红结握在自己的手中,眼里顿时坚定起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出能解林子遥蛊毒的人,不惜一切代价!
还算明媚的下午。
林子遥在藏书阁的附近花园子里逛着,想到几日前在自己家门口看到司城烈,心中有些奇怪,奇怪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连句道别也不说就离开了,不过这事情林子遥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终日呆在那里也闲得有些烦闷,出来透透气也觉得舒服了很多,瞧着阳光明媚,心情都好了些许,昨夜一整夜都做着噩梦,早上就没有什么精神,到现在倒是舒服了多了,也开始觉得困了起来。
打了两个哈欠后,林子遥走到一处亭子里,坐在栏杆上,靠在一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然后吹着和煦的风,眼皮越来越重,最后渐渐睡着了。
司城容特地到藏书阁却没看到想要看的人后就找了出来,没想到会在花园里见到睡着了的林子遥,不似平日冷目相向,侧着的脸被阳光照得仿佛多了层光晕,那种像是要消失的肤色让司城容禁不住屏住呼吸,伸出手想要触碰,却最后只是落在对方的头发上。
抚上对方额头的几缕头发,司城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有些发抖,自从那夜奇怪的噩梦后,就总觉得眼前的人会离自己而去,就像是在耳边回绕的那句“死了”,总是让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而且真实得太过可怕了,好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好像自己真的将这人充奴,然后令他最后死于长南山。
接触到对方的脸颊后,这才发现对方的肌肤一片冰冷,胸口上有些发烫,应该是自己下的蛊毒起了反应,这段时日,这蛊毒总是会隐隐发热,倒也不难受,只是就好像是感觉到自己的心理想法一样。
林子遥大概是做了个好梦,弯起的嘴角让司城容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对方的唇瓣,流连忘返地触摸着他的脸颊。
大概是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林子遥缓缓睁开眼,细长的眼角微挑,抬眼的瞬间甚至让司城容觉得有些勾引人的妩媚,明明是一张不怎么出众的脸,却总是让他觉得意外和惊喜。
看清是司城容后,林子遥有些弯起的嘴角顿时抿成一条线,神情都带着一丝戒备,对于这个男人,林子遥始终不能介怀,在对方身低下讨饶的屈辱,不顾自己意愿却还要硬来的男人,已经不再是自己当年心心念念所期盼的人了。
也许当初也不过是一时的情感,未能看出这人真正的摸样罢了。
见到林子遥瞬间变化的表情,司城容的脸色也从原本的柔软变得冷冽起来,他们之间永远都是这样,从来就没有好好面对面,心平气和过,司城容做不到,林子遥更是做不到。
半会儿,司城容这才恢复原样,笑着问道:“在这里睡觉,会染风寒的,你胃又不好,天明呢?”